宋绛雪一人独自坐在院子里,手撑着脑袋靠在石桌上,披着桃红色披风,雪花星星点点的落下,落在肩上。
脑海中,浮现的是曾经和宋揽月一同相处的场景,往日如昨日,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不知怎的,鼻尖有些酸酸的,又忍不住要流泪。
忽然间,听见远处叽叽喳喳传来的声音,闻声望去,洁净的空中浮着一只燕子似的风筝,宋绛雪起身,朝那便走去。
只见,宫外的湖边,一抹修长的身影在一棵枯树下笔直地立着。
林逾抬起头,手中拿着风筝,又看见宋绛雪,微微一笑,如同冬日旭阳,夏日清风,一双眼睛,没有往日的冰冷,只剩下柔情。
“你怎么来了?”宋绛雪问道。
林逾拿起手中的风筝,说道:“听闻有位小娘子最近寝食难安,本太尉来瞧瞧,是何病因?”
宋绛雪抿了抿唇,巴掌大地小脸却没有气色,说道:“想不到林太尉还会治病救人呢?我倒是以为你只会杀人。”
林逾眼眸微动,淡淡一笑,将将风筝递给了宋绛雪,宋绛雪拿着风筝,歪头问道:“给我的?”
“不要便罢了。”林逾想伸手拿回,宋绛雪却往身后一带,藏在身后,笑盈盈地回答:“既然是林太尉送的,本公主怎么能拂了好意呢?但是落了口舌,说本公主不解风情。”
说罢,便拿起风筝,细细看了看,绷得紧的纸上精致的挂着花纹,栩栩如生,三角的,梅花的,白色点状的……被画在纸上,还题了一行诗:红墙墨瓦绛雪谣,微雪塑得君子傲。
宋绛雪忍不住微微一笑,指腹微微划过字,缓缓说道:“林太尉果真是心思极巧,不禁哄得陛下恩宠,也让本公主也甘愿为你展开欢颜。”
林逾单挑眉,身子微微前屈,说道:“你当真好些了?”
“啊?”宋绛雪不解地抬起眸子看着他,脑子一转,原来,他既然是在担心她。
随后,宋绛雪地点了点头。
林逾又从身后拿出一串糖葫芦,递了过去,平静地说道:“之前在街上,见有些大婶哄那些个撒泼打滚的顽童,一串糖葫芦就行了,我今日碰巧看见有买,随手买了。”
宋绛雪有些诧异,又有些惊喜,笑着接过糖葫芦,说道:“那便多谢随手给我买糖葫芦的林太尉了?”
“嗯。”林逾轻轻道了一声,眸子瞥向别处,手背在身后,时不时又抬起头看看宋绛雪。
宋绛雪咬了一口糖葫芦,粘牙的麦糖有些粘牙,一口又甜甜地化在舌尖,又有些酸酸的。
“我皇姐是个极好的人……”宋绛雪忽然间说道,“记得很小的时候,她就一只陪着我,保护我,她性子纯良,一向关心弱小,体恤百姓。”
林逾说道:“朝中之人也常常谈论起五公主,无不赞扬。你放心,她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可我觉得,此事定有蹊跷。”宋绛雪抬头说,“我之前见到皇姐身上有多处伤口,却都避开了要害,若是劫财,人也不会留,若是劫色,可皇姐的守宫砂却还在。”
宋绛雪说道此处,心中又痛了一分,眼眶有些湿润。
林逾看出她的悲伤,如此说来:“这件事但是没有这么简单,西北战事告急,广宁侯叛变,最近的事发生的太多了。”
“你说什么?广宁侯叛变,西北战事告急?那陛下……”
宋绛雪刚要说着什么,清梦却上来,握拳行礼:“六公主安康。”
宋绛雪点了点头,令他起来。清风又对林逾行礼,之后说道:“太尉,你差人订的那只珠钗已经令人送到了府上。”
林逾点了点头,宋绛雪听罢,扭头看向林逾,试探性问道:“想不到林太尉铁树开花,莫不是有了心悦的小娘子。”
清风连忙解释道:“公主误会了,这只珠钗是太尉半年前命人打造给老夫人的生辰礼。”
宋绛雪瞥了一眼林逾,意味深长地道:“这样啊。”
林逾又说道:“你皇姐的事我会令人暗中调查,放心。”
宋绛雪点了点头,目送着林逾远去,又一个人回到宫中,回到长月殿后,细细地将风筝收了起来,又问花影道:“林太尉之母林老夫人,生辰是何时?”
花影道:“后日,会在府内大摆宴席,宫里宫外的官家贵女,名流豪生都会去。”
宋绛雪想了想,说道:“你去准备一下,后日我们也去。”
花影听罢,好奇地问:“公主不是一向不喜欢这些个宴会,怎么这次想去?”
“本公主做事哪有什么一向?别问那么多,问就是想去,你只管去准备准备就行。”宋绛雪说道,顺手掀开手腕上的衣裳,看了看手腕上的红绳,又随心躺在木椅上闭着眼小憩。
第二日一早,便起身命人去御膳房做了宋揽月最喜欢吃的莲子羹,自己送了过去。
宋绛雪到了追月阁,便向宋揽月的闺房中走去,玉炉暖阁,琉璃盏的火苗微微闪动。宋揽月一身单衣,披着头发,坐在梳妆台上,手中拿着一朵白色的栀子花,还不停的往鼻尖凑。
宋绛雪念叨:“想不到这季节,居然会有栀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