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唯一一个能长时间与伊珂接触的只有体育课了。
“然后我每节体育课都会像个疯子一样观察四周,连他们班的好几个面孔都看熟悉了,”张一瞳双手插腰,一脸严肃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机智的我终于总结出了两班一块规律。”
起初在周三的那次饭堂偶遇,再到某次课上的大发现,加上张一瞳体育课没少开的小差,能总结这玩意出来一点都不奇怪。
说到某次课上的大发现,其实也算是张一瞳最终体考完美而过的因果。
“瞳子,嘿。”是的,张一瞳的称呼千变万化。总之就是谢媃和张一瞳并排慢跑的时候,谢媃突然朝张一瞳挑挑眉,眼神示意她向前方四十五度观察。
“一名男子,身着校服,鬈发,有点漂亮的宽肩,咦是伊珂!?”她倒是观察得特别细致。
“不错吧,还是我懂你。”
放眼望去,辛德的天空广阔得总是能做到四分之三的薄蓝,四分之一的淡橘。
还有几团贴心而遮挡太阳的云。
这般长空下,他们班的队列显得格外清晰,简直整齐得要命,不细看仿佛连脚步都是一致的。
画面瞬间对焦到那个男孩上,他慢跑,然后停在一处,再跑开,看样子是暂时解散了。
只见他一手大拽另一位男同学的裤子,张着嘴哈哈笑着,说来神奇,即便相隔足有一百米,脑海却早已配上那人应有的笑声。
豆大的汗珠还在直冒不停,两个人闹了没一会,衣服在背上贴的严严实实,已经被汗水浸湿得,由浅变深。
一向沉默的伊珂,这么嬉皮还是头一回见。
“瞳姐,看够没?”谢媃不耐烦的扯扯张一瞳的衣袖。“准备上道啦!”
她才缓过神来,诧异地望着身旁的谢媃。
“啊?慢跑完了?”
“傻呀,都到八百时间了。”八百这两字一脱口,便如重锤般敲碎了张一瞳的心脏,久久无法愈合。
八百米始终是张一瞳的痛根子,虽说从前已是跑过好几十遍了,但每当一准备上道,无论之前有多喜悦,还是会立马化成一个颓然的样。
倘若时间是一副可以磨平任何事物的磨具,对她而言,那八百的痛苦恐怕这辈子都难磨平了。
重踏在散发着炙热刺鼻的漆道上。
实在是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