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重身体。”他伸手轻拍我的肩头,抬步欲走。
“一人身兼而职,有劳了。”我开口,便算作别。
“无碍,人间数十载,不也如此。”他挥手回应,步出玄关。
见他离去,闲来无事,也只得对望窗外悬月,鸟雀相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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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瑾似乎已相安无事了。”霜雪缤纷里,白衣的人偏踞翘膝,一手支颐。
“该如何处置你才好?”皑皑风雪的月白双瞳向下瞥去。足边侧卧的人周身遍血,尽是狼狈。
地上的人唇边涎血,只放声讥笑。
“谪仙。”雪霁寒宵中的人嗤鼻,“只可惜对谪贬发落你一事全无印象。”
“目无他人的仙尊当然记不得这些琐事了,”地上的人愈笑大声,“毕竟,贵人多忘事。”
“闲聊便到此为止罢,”白衣的人缓缓起身,所经之处皆留白雪覆着,“我准许你留下最后的遗言。”
“堂堂仙尊,便只会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谪仙么?”地上满身血痕的人反笑更甚,“不知羞耻。”
“堂堂谪仙,便只会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么?”落雪结霜的人步至他身侧,抬足,靴尖压于他的喉处。
“焦楚。”地上的人喉间压踩于那白衣的人足下,声音含哑,“贵为仙尊大人,此番费尽心力,只为将我区区谪仙劫越地狱,再横竖折磨致死么?”
“理由,你无须知晓。”鹅毛的大雪好若撒盐空中,“再者,劫越,或弑杀,也不过吹灰之力。”
言尽,足下用力,只听得脖颈断裂之声,溅血更似白夜寒梅,绽放于浑天风雪里。
“这便是你最终的遗言了么,落芷。”焦楚敛好毛裘,收足,四下盛放的红梅竟未沾染他身分毫。“真是可悲。”
他瞥眸望向地上的人,早已身首异处。
“此番,彼此恩怨才算一笔购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