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下典膳,知心流道场剑术师范、免许皆传;堀部安兵卫,北辰一刀流切纸免许——都是高手。
丹下典膳曾经一人夜闯贼盗部屋,对战七个人,面不改色;斩杀七人又带队冒矢石,浴血战,攻克匪寨,所向披靡;而堀部安兵卫,胆气十足,敢硬刚笔头家老,面折大臣于朝。并且还擅长投掷飞镖。
骅之单刀法选、辛酉刀法亦是实战检验过的武艺,还是专克武士刀法の刀法。
丹下和堀部,内衬链甲,外罩大漆裲裆皮甲;而骅,丹下借来一套皮甲给之。
这边三个武道高手,又是甲胄在身;对面只不过是一群瘪三。
三人决定共闯岩佐组。
……
果如丹下典膳所料,那信使进去不久后,宅门缓缓打开了,出来一人,却是郡代丞岩平右四郎。
丹下典膳似笑非笑地瞧着他,道:“我还以为代丞一去不复还了呢,怎么出来了?”
岩平右四郎尴尬至极,不敢抬头看丹下典膳,鞠躬行礼,道:“我叔父愿改过自新,交待一切。请君进院!”
村上监三郎拉住丹下典膳,附耳道:“今君入院,是奇兵也。奇者,险也,以少敌众,非快不能制胜。进去后,不要和其多话,寻着时机,直接将他拿下就是!”
接着他退后一步,肃容整衣,厉声对岩平右四郎道,“交代口供、取消调令,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告诉岩政太郎,如果半个时辰后,还不见八州巡捕出来,我就放火烧宅了。”
他当着岩平右四郎的面,对岩政太郎提名道姓,不礼貌之极。岩平右四郎却没心思与他计较,既是惊骇丹下诸人的胆色,又是恐惧放火的威胁,额头出汗,道:“哈依!哈依。”
丹下典膳也不等岩平右四郎,带了堀部安兵卫、骅两人,昂首大步,直奔岩佐组大本营。
大本营门口时,守门的两个门客似想要拦下堀部安兵卫和骅。
骅理也不理。
堀部安兵卫瞪大眼,大喝了一声:“我乃幕府旗本,将军侍从,竖子也敢拦我?”声如响雷,门房上的尘土都被震得簌簌直下。那两个门客猝不及防,腿一软,悬没得跌坐地上,眼睁睁着他三人扬长入内。
沉沉的暮色下,村上监三郎、江田武左卫门和一干幕吏等人目送丹下典膳三人步入岩佐组。
岩佐组大本营院子前后三进,深邃幽窅。惊鸿一瞥间,他们见前院有十几个蓬头垢面、凶气毕露的勇汉,各执兵器,虎视眈眈地守门内,他们都心头一跳,人们皆知,这些人必就是以亡命出名的铁矿刑徒了。
“吱呀”闷响声中,高大的院门被徐徐关上,似一只巨兽的嘴,吞没了丹下典膳等人的身影,也把村上、江田等人隔绝了外边。
里巷悄寂,晚风炙人。
留宅外的七八十人没有一个开口话的,夕阳拉长了他们身影,岩佐组大院对面的是扈从斥候,紧盯岩佐院门;攀树上、屋顶的,探出身子,往宅子里观望,紧张地寻找丹下典膳三人。
有人在树上瞧见了,叫道:“主君他们从铁矿刑徒的中间走过去了,进了中院!”
趴在岩佐组宅院西边一处人家屋顶上的另一人紧接着叫道:“我看见了!看见了!中院有二十多人,各执兵器,像是岩佐组的门客、奴仆。……他们没有阻拦主君,让到两边,让他们过去了!……主君他们走得不快……进了后院了。”
又一个离得后院较近的斥候从东边房顶上起身,不顾危险,翘足极目,力往后院,叫道:“主君他们进后院了!……哎呀,被屋檐挡住看不到了。后院挺大,院中有棵大枣树,门西有个堂。院里了不少人,不太清楚,不知具体数目,影影绰绰地大概十几个人,都拿着刀枪,还有一个拿弓的!应该是岩佐组的最强の武力。……又瞧见主君他们了!他们正西边的堂外脱鞋……他们进了西边的堂内了。”
村上监三郎大声问道:“怎么不说了?还能看到主君么?”
“……他们进了堂内,堂里像有五六个人跪坐地上……堂门关上了,看不到了。”
“唉,唉!”村上监三郎急得团团转,越急越热,浑身是汗,头上裹的帻巾被汗水溻得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