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朱厚熜如此问,严嵩悉数道:“打仗无非打的是钱粮。今年巩昌、汉中粮食歉收已定,需要赈济;黄河、运河河道泥沙淤积已久,亦需要工部安排清淤;再加上边镇军饷……”
朱厚熜忽然打断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大明的家,朕看是最难当的!”
严嵩道:“陛下当的是家,做臣子的,当的却是柴米油盐。”
“辽东之事,你们再议议,尽快拿出对策,朕有些倦了!”朱厚熜说完,摆了摆手。
听言,严嵩连忙躬身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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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宫殿,屋外的雷雨,倾盆而下。
严嵩冒雨,迈下一级台阶,便被人叫住。
“严阁老!”
“原来是秦公公,这伞……”
严嵩口中的秦公公便是朱厚熜信任的两大太监之一秦福。
秦福,広州三水人,1498年出生,幼时入宫,正德时期(1517年升为乾清宫近侍。与另一位太监黄锦相比,秦福并非藩邸太监,但靠着大礼议中的出色表现,朱厚熜提拔其为正四品御马监太监。御马监掌握皇宫禁军中的腾骧四卫,握有一定兵权,非皇帝亲信不可任。秦福直到1543年才离开御马监,能掌握禁军兵权近2年,可见朱厚熜对他的信任。
同样是1548年,严嵩再次登上首辅之位,秦福也升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并兼任提督东厂,到达了一个太监地位的顶峰,两人之间有没有勾连,不言而喻。
“陛下特意命我送的。”
“有劳秦公公了!”
“辽东之事,严阁老可有应对之策?”
“眼下不宜在辽东再起兵戈,应当以坚壁清野,控守要隘为主。”
“严阁老什么时候对辽东用兵,还望知会一声,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干儿子,还等着建功呢。”
“此事,老朽定会放在心上,还请秦公公放心。”
“对了,明日照例要建斋醮,严阁老记得早做准备。”
“多谢秦公公提醒,岁月不饶人,老朽这记性也大不如前了!”
简单闲谈了几句,严嵩随后撑伞离开。
出了西苑旧宫,坐上轿子,不知行到何处,严嵩忽然听到有人再讲曾经流传于金陵城的贪官《黄世郎传》,他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