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带她跟同事们聚会,初衷是要自证清白,无奈她脑子里积压着考研和父亲的病,韩非同事的任何玩笑在她听来都充满攻击性。
“他的女同事说话都夹枪带棒,就认为他们那种才是真正的老师,社会上的培训机构都不配称作学校,很气人。”
“人家说的也没错啊,我们本来就是不如人家嘛。”
“你怎么一直替他说话?”
“这回我真的站非哥哦,姐姐你的脾气是要改一改了,非哥那么优秀,我觉得,你找不到比他更好地男人了”。
她开始频繁对韩非发火,任何人跟他亲近都被算作暧昧,韩非不堪其扰,甚至问她是不是要换工作罢休。
“姐姐,我好像恋爱了诶。”美夕说。
“真的?那要恭喜你了。”
“我好像喜欢上了我们家楼下的小鲜肉了呢。”
“真好,真羡慕你。”
“羡慕什么啦,你都有非哥那么棒的男朋友了不是嘛。”
“谁不喜欢年轻的肉体,爱情只有三个月保质期,我跟韩非已经半年多了。”
“哎呦呦我就知道,你果然对非哥厌倦了。”
离考试还有一个月,韩非认为如果住在一起,她的怀疑就能少一些。她拒绝了。父亲要知道他们同居说不定会再次昏倒。父亲对她的失望和她对自己的失望堆叠在一起,她变成一枚行走的炸弹,随时会炸伤身边的人。
韩非从最开始的每天都去探望她,到隔天去。他们安静的吃饭,安静的喝咖啡,各自看书。她紧张的睡不着,韩非没有留下陪她,而是推荐她买褪黑素,她知道他们的关系在疏远,却无力改善,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将人生全部希望寄托在考研上,似乎读了研就能弥补她给父母带去的伤害,就能重启残破的生活。
最后一周,韩非没去找她,她独自去看考场,直觉告诉她一定出了什么事,或许是韩非的工作出了问题,又或许是韩非家里出了问题,她焦急不安,跑去找他,第二天就要进考场,她迫切需要韩非平安。
当韩非和美夕牵着手出现时,她才真切的知道美夕对韩非有多欣赏。她再也顾不上旁人的眼光,像个落魄的泼妇对他们怒吼。
她可以改一改自己的脾气,也可以直面自己的精神问题,但这一切,都不能作为男友背叛的理由。
韩非一反平时的温文尔雅,面红耳赤的怒斥她,“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发火?只是因为有人爱我而你没有?你早就想出轨了,只是没有机会而已,不要把自己说成受害者。”她试图搜索自己何曾有劈腿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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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好像恋爱了诶。”
“真的?那要恭喜你了。”
“我好像喜欢上了我们家楼下的小鲜肉了呢。”
“真好,真羡慕你。”
“羡慕什么啦,你都有非哥那么棒的男朋友了不是嘛。”
“谁不喜欢年轻的肉体,爱情只有三个月保质期,我跟韩非已经半年多了。”
“哎呦呦我就知道,你果然对非哥厌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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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个时候美夕就喜欢上韩非了,那时候美夕大概很兴奋吧,比身在爱情中的她还要兴奋。美夕看到时机成熟,韩非会失望,自己是最好的替代品。
她凝视着眼前的男女,想从他们身上获取更多的信息,她不明白,也看不懂,昔日的好友突然间就换到对立面,美夕在她最信任她的时候背叛了她。
她跑出咖啡馆,夜晚华灯初上,到处是圣诞节的装饰,她擦干眼泪步行回家,告诉自己,今后请不要喜欢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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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很顺利,当然,不会写的题很多,她只能尽力而为,交卷才感觉到手腕酸痛。考场外人头攒动,不同与高考的是,这里没有家长,只有学生,大多数人同她一样,独自赶往地铁站。她最后看了眼这所学校,并没有想象中的渴望,校园内到处是年轻鲜活的学生,学习此时对他们而言就是生活本身。
她不停的走着,夜幕渐浓,周遭尽是人的欢笑声,她掏出手机,告诉母亲考试结束,随着母亲的哭声,她的生活跌进更黑的深渊。
父亲的死讯伴随路边商店的圣诞歌曲传入耳朵。她竟脱离了自己的身体,升到半空。迎面走来一对相拥的情侣,没人注意那个衣着臃肿的中年女人正瘫坐在马路上,树上缠绕着彩灯,照亮的,是人间错落的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