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帝如今去了魔界,不在青帝府,紫嫣姐姐,现在怎么办?”有个心思快的仙娥立即做出了回答。
“那就去请赤帝府的长公主薏霜公主前来。”
施晴公主所来的目的大家都很清楚,因着儿女私情。这般难登大雅之堂的事情若是去请赤帝实在难看,不能将事情做绝。眼下去请施晴公主的长姐前来,断是错不了的。
可是再如何去请,脚程如何之快,不等薏霜公主到来,施晴公主也定会闯入神君寝殿之中。
神君闭关不许任何人打扰的吩咐,怕是完不成了。
施晴公主胸口起伏着燃烧的怒意,肩膀之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沉着脸,心下将那蔻瑞公主又骂了一道。
“不过年余未见,这家伙修为竟是在我之上了。”
之前那一架打过,吃亏的竟是自己。
于天尊老子处的修习,看来真是不能怠慢了。
暗自思忖之间,施晴已来到了翎芜神君的寝殿之外。古朴庄严,华贵却冰冷的金玉之室,像极了他的冷清。
可他的冷清,在她的面前,却是形同虚设。
华秀氏阿棠!
施晴公主心头怒气翻涌,几步踏向寝殿门边。
“翎芜师兄,施晴来看你,有些问题想向师兄请教。”
寝殿之内无人应答,静寂无声。只余偌大的后院之中仙鸟绕树高唱,瀑布倾泻的叮铃水声。
“师兄若是在内,施晴便进。若是不在内,施晴——”
施晴公主眼内坚决无比。“也要进。”
她拔出腰间火红妖艳的苍炎宝剑,指向寝殿之外的金色结界:“师兄,还请恕施晴无礼。”
“既知无礼,何以继续为之?”
寝殿的金色大门被拉开,翎芜站在门内,冷冷的望着施晴,却是丝毫没有要撤去身前那道结界的意思。
眼见相见之人出现,施晴惊喜的笑开:“师兄,你真的是在闭关!”
她一直以为真如那讨厌的蔻瑞所说,师兄见了好些人却不愿意见自己,是真的烦了自己。如今一看,师兄确是在闭关没错。
胸口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悠悠的落了地。
见施晴模样,翎芜神君的眉梢却是微微挑起,他道。
“日后,还需师妹恪守师兄妹礼仪。此次本君不再追究,下次,还请不要未经通禀,便来相见。”
“我想见你,为何还要通禀?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施晴公主大惑不解,大声的申辩道。
“对,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却是翎芜,冷漠的望着她道出了症结所在。
施晴公主深深一怔,抬头看着站在门内却始终再不向自己靠近一步的翎芜,眸中雾气升腾,落下了眼泪。
“师兄,你竟为了那该死的魔姬如此怪罪于我。我不服。”
这话听来格外刺耳。
想来她执念如此之深,再多说也是无益。
翎芜最后再深望她一眼:“我尚且惜你是师妹,不忍将事情做得绝对。若你再继续纠缠,休怪本君不再念及往日情谊。”
他说完话,再不留余地,静静的关上了门。
望着那紧闭的房门,施晴眼中泪水滂湃。
他关上的那扇房门,便像是他从此对自己紧闭的心门,是吗?
再也不会对自己打开了是吗?
自己,是如何走到了这一步了呢?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施晴公主深吸口气,强撑着笑脸,凄凉笑道:“你给我的从来都不是选择,而是只有一条路。我面前只有一条路,若是不走到底,我又怎么再回头?”
……
端坐在床榻之上的严淳渺忽而脸色苍白,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似失了所有的生气,浑然不觉痛楚的栽倒在了床前的地板之上。
床前结界应声而破,化作点点气息消散无形。
屋外守着的人听到声音,悄然推门而入。
小心的将他移上床榻,拭去他嘴角血迹,望他苍白脸庞却是异常不解。“你究竟是何人?怎会知道这等贯通天地的秘术?“
这凡人,奇怪得很。
几月之前来青霞谷,向长老求一聪颖的弟子助他,更拿出了千金之价。
他身上毫无灵力,普普通通一个凡人。可是不知道师傅为何会允下他的请求,更是挑选了作为入室弟子的自己随他上路。
虽然疑惑不解,但是师父之命不可违抗,自己也便跟着他一道来了这地方。
这人是位商贾,待在他身边平日是没什么事情做的,今日他却突然神色严峻的拿出一道阵术教自己使用。
自己用灌注全身灵力施之的阵术,竟打开了直通天地的一条缝隙。而那凡人,魂魄出体,竟是顺着那抹裂缝上了天庭。
他去了哪里自己不知道,但是这人的奇怪,却是真的。
如今,他魂魄归位,却是大伤元气。一张苍白的脸,探得的脉相虚弱,俨然小命已经去了大半条之相。
将灵力小心的引入他的身体护着他虚弱的心脉,乾元望着床上那人,细细观察着他的眉眼,眉梢忽得疑惑一挑。
“这么细看,你倒是长得极像咱们青霞谷几十年前修成仙骨的那位长霖仙尊。”
青霞谷的祠堂里,两位得道飞升成仙的仙尊,一位是紫檀真人,一位,便是长霖仙尊。
这人,和画像上的长霖仙尊,倒是格外相似。
乾元猛地摇了摇头:“不对不对,怎么可能是长霖仙尊?仙尊已是飞升成仙的仙人,怎么可能还会在这人世之间。”
必定只是长得相似而已。
可是……
乾元眉头又是一皱。这人是怎么知道那种贯通天地的秘术的呢?……
……
门外传来急急的敲门声,不待乾元作答,却是严淳渺身边一直侍奉的老仆周伯答了。
“公子今日不适,正在休息,待公子醒来,老朽再让公子备上该给阿棠姑娘的红妆钱。”
自成为别人之物,东家是要在第二天给予行了梳拢之礼的姑娘一些银钱的。这钱,称为红妆费。
阿棠白着一张俏脸,心中百般不解。
昨夜那人给自己的气息,分明就是那平日里很是冷淡的严淳渺。他的香气,他的轮廓,贴近他身体的阵阵心动。可是,今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作态,为的又是哪般?
阿棠虽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于人之前架子一点不落。只轻敛了眉,脚步一转,便是离开了严淳渺的房门前。
乾元望了望床榻之上的严淳渺,再看了看那紧闭的房门,眯了眯眸子。
……
魔界。
穿过一片黑暗混沌,脚步落在砂石遍布的地面之上。
白衣冠玉的旭重神君望向前方高耸巍峨,连绵看不见尽头的魔界城门,眼中闪过一丝歉然。
自万年前大战后,天界赐予魔界圣物,陇叶龛。
陇叶龛从天界飘飘而下,落在魔界之地。瞬间拔地而起变成一块块巨大无比的黑晶森严屏障,霸道激生的黑晶屏障一层比一层高耸,将魔界密密实实包裹在了陇叶龛之内。
而在魔界上空之处,则形成了一道透明屏障的结界。
一只飞鸟振着双翅飞向魔界上空,下一瞬间,碰到那陇叶龛上的结界,飞灰湮灭。
旭重神君眼底的情绪变得更加浓重,他摇了摇头,抬手一挥。人已来到了魔界城楼之下。
“请转告魔君,太昊氏旭重神君,前来拜访。”
城楼上的魔兵看了看楼下的旭重神君,不由得撇了撇嘴低声嘀咕道:“天界下的结界对他们天界之人又没有限制,他们不是想进魔界便进魔界么?多这些虚礼来惹人生厌。”
旁边的魔兵倒是极客气的应下了:“小的马上禀告魔君,请战神稍候片刻。”
转了头,瞪一眼那满脸不乐意的魔兵道:“战神客气,你倒是蹬鼻子上脸了是吧?天界的人来此,你不陪着好脸色,到时候他们找个理由灭了咱们魔界某个族部你看可行?”
那魔兵皱了皱眉,低下头去:“那你去通知魔君,我在这里看着。”
待身边的魔兵去了,那魔兵又是满脸怨恨的望着楼下的旭重神君,鼻子里轻轻一哼:“要不是万年前我魔界痛失魔君旻扬和唯一的帝姬,现在岂会被困在这小小魔界之内,进出不得,由他天界任意欺辱!我魔界之人立誓,此仇不报,誓不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