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正午,窗外艳阳高照,一道明媚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流入徐心琳的卧室。
她抱着被子,蜷缩在墙角沉沉睡着。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么微光缓缓移动角度,终于映到徐心琳的脸上。
她从睡梦中惊醒,用满是血丝的眼睛看向那透进阳光的缝隙。
许久之后,她伸出手臂,把窗帘紧紧拉住。
阳光被黑暗挤出,弥漫在卧室里的只剩下绝望。
可窗帘隔得开阳光,终究是隔不开窗外人们的交谈。
几个老头老太太聚在一起,一边晒太阳一边聊村里各家各户的家长里短。
徐心琳的卧室在二楼,而他们就坐在和徐心琳卧室窗户正对的街边,有人注意到楼上窗帘的动静,漏出看笑话的表情,一边笑一边指了指徐心琳的窗户。
“你看!”
“嗯!看见了,窗户动了!”
他们大都关注着徐心琳家的动静,似乎在等待一个谈及她的契机,而此时此刻,契机终于到了。
“可怜啊!”
“是啊!刚出生就没了妈,爸爸嫌她是个女娃,出去找别的女人,不管她了。”
“然后呢?爷爷奶奶养大的?”
“她奶奶在她还没出生时就死了,她是她爷爷养大的。
“说是养大,其实也没养到多大。她七岁那年,他爷爷就死了。
“她爸爸是家里的独苗,没有叔叔大爷,她舅舅只好把她接回了家。”
“诶……”
几人接连叹息,似乎很为徐心琳的命运感到悲哀。
“人活着多不容易啊!”
几人的话题由徐心琳扯到各自身上,聊了一会儿又转回到徐心琳。
“她舅舅对她好吗?”
“她舅舅人可好了!村里有名的善人,可惜啊!死的也早。她十三岁的时候,她舅舅也死了。”
“好人没好报啊!”
“可不咋的!”
“后来呢?”
“后来?她舅舅一死,她舅妈就不让他上学了,给她在黑工厂找了个工作。
“一直干到二十岁,然后她舅妈把她叫回家,说是给她找了门亲事。
“说白了,就是要把她卖了,捞个彩礼钱。”
“真坏啊!”几人一同骂道。
但也有的人不仅没骂,反倒别过头,沉默不语,似乎被那人刚才的话戳到了痛处。
“坏?坏人有坏报!徐心琳嫁出去没多久,她舅妈就死了。她又没孩子,对面这房子也就落到了徐心琳的手里。”
“这也算报应了!”
“可惜徐心琳过得还是不好,她要是嫁的是户好人家也就算了,嫁给了蒋家那小子。
“那小子有了名的混蛋,连他老子都打,更何况是老婆了!”
“打老子?可不止呢?他还打他爷呢!”
“他爸和他爷当年也不是什么好人!”
几个人又东拉西扯,一旁的一个年轻人听到不耐烦,打断道,
“大娘!你刚刚的还没说完呢?别往一边儿岔呀!”
“诶?”
几人一同看向这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你是谁家的娃”
“我不是这个村里的,我是徐心琳之前的工友,听见你们提到她,就在这里听了一会儿。”
“啊!这样啊!你还不知道徐心琳前不久出的事吧!”
“什么事?”
“前段时间她和丈夫一起去山里玩,结果丈夫遇难死了呀!
“她从医院回家都不知道多久了,一直在家里窝着,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不会出事吧?”年轻人面露担忧。
“那倒不至于,刚刚还见她窗帘动呢!”老人伸手指向那个窗帘紧拉的窗户。
“她家就在对面?”
“是啊!”
“谢谢啊各位大爷大娘!”
年轻人告别众人,径直走向徐心琳家的大门。
在他身后,已然开始传来众人对他的议论声。
“这年轻人也太着急了,人丈夫刚死就找上门。”
“他也不一定就是图谋不轨,前段时间不还有三个人来找她吗?”
“那三个人是记者,而且别人是三个人一起来的,他自己一个人来的,这能一样吗?”
“上寡妇床哪有这么急着上的,也不怕人丈夫找他索命。”
“那还用索命吗!小媳妇自己就给他克死了。”
“也是!”
“真是天煞孤星,离她近的一个个都死了,也不知道这个能撑多久。”
“就是!”
众人的交谈一句句清晰的传进的徐心琳的耳中,令她痛苦万分。
莫非我真是天煞孤星?莫非所有靠近我的人都会死?
难道我只能孤零零的活在世界上?难道每一个接近我的人都是为了伤害我?
就没有一个人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