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给你们俩的!只要你俩老老实实依照某家吩咐行事,事成之后再给你俩这么多。”
“奴婢拜谢太尉!”那妇人又惊又喜的将那布包纳入怀中,对吕雄连连叩首。吕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厌烦的神色。那太监与妇人都是宫中作久了的,最是懂得察言观色,赶紧起身小步退出门外。吕雄起身走到窗前,精立良久,脸色神色变幻,突然转过身来,自言自语道:“便是天王老子,做了这等事,我吕雄也要取了他的性命,为夫人报仇!”
吕方坐在船舱之中,阳光透过窗纸照在他的脸上,反倒给他的脸上更增添了几分阴郁。从襄州赶回建邺的一路上,吕方几乎一直将自己关在舱中,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吴军攻陷襄州,俘获十余万梁军,赢得从未有过的巨大胜利也没有在他的脸上增添几分喜色。吕淑娴这个在吕方穷困潦倒的时候嫁给了他,给他带来幸福和权力的女人,在离开人世的同时,仿佛也将幸福从吕方的身边给带走了。
“淑娴!”吕方轻叹了一声,口中突出一声细不可闻的叹息,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来,轻轻的抚摸着,这是吕淑娴与他的定情之物,虽然由于当时的家境所限,这枚玉佩无论是从质地和做工来说,都是很一般的货色。但吕方还是珍而贵之的带在身边。可现在玉佩犹在,人已不在了,睹物思人,吕方只觉得胸中仿佛有一把小刀子在搅动一般,痛侧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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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门外传来几下轻微的敲门声,吕方沉声问道:“谁?”
“父王,是孩儿!”
“进来吧!”吕方将玉佩收好,转身坐下。吕润性进得舱来,躬身行礼,虽然舱内的光线有些暗淡,但吕润性还是不难从父亲的脸上看到悲伤的痕迹,他暗叹了一声,低声道:“阿耶,船还有一会儿就到燕子矶了!”
“知道了!”吕方站起身来,正要去取一旁的佩刀,这时船身突然一晃,吕方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一旁的吕润性赶忙抢上前扶住。吕方这才站稳了,轻拍了一下儿子的手背,低声道:“为父已经老了,今后这吴国就看你的了!”
燕子矶上,戒备森严,留守建邺的吴国将相们坐在凉亭中,身披麻衣,仪态俨然;但心中却各怀心事,吕淑娴的突然亡故对于吴国的权力高层来说是一颗重磅*,由此带来的权力真空,由谁来填补,即将到来的吴王吕方对此有什么样的腹案,自己所在那个派别能够从中获得多少利益,这些都是每一个人此时在心中考虑的。但表面上,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悲戚的表情,仿佛是他们而非吕方刚刚亡故了老妻一般。
“吴王座船到了!”随着一声通传声,所有的人赶忙从亭子中走出,依照官职大小在栈桥两侧展开,与此同时,不远处的马车上下来两名黑衣女子来,在一群太监宫女的簇拥下走了过来,正是沈丽娘与钟媛翠。这些臣子们赶忙让开通往栈桥的路来。
吕雄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从不远处走过的沈丽娘,已经年近四十的她依然保持着苗条的身材和白皙光洁的皮肤,时间在她的身上仿佛停滞了一般。相比起她来,一旁的钟媛翠虽然也是少见的美人,年纪还小了几岁,但还是相形见绌了。
“毒妇!”吕雄暗骂了一声,此时的他胸中充满了愤怒,下意识的向前迈了一步,右手也握住了怀中的匕首。正当这时,一只有力的右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将其扯住了。吕雄回过头来,充满怒气的双眼向那人瞪去。
“做甚?小心失仪!”范尼僧低声道,抓住吕雄的右手如同磐石一般。吕雄这时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退回行列中,范尼僧也松开了手,低声道:“小心些,不久之后她便是皇后了,君臣之间,天野之隔,可千万疏忽不得。”
吕雄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做出回答,不过紧握着怀中的匕首的右手出来了,他冷眼看着沈丽娘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栈桥的尽头,在第一排等待着吕方的到来,他的右手不住握紧,直至手指关节发出咯吱的声响。
座船划破水面,缓慢的滑向栈桥,甲板上水手们忙作一团,降下船帆,下锚,放下跳板。吕方站在船首,此时的他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虽然不难看出憔悴,但还是那副精明强干的模样。披甲跨刀的吕润性站在吕方身后,由于母丧的缘故,他的盔甲上并无什么装饰,仿佛一个普通随从。
“臣妾拜见大王!恭贺陛下大败粱贼!”沈丽娘对刚刚从跳板上走下来的吕方敛衽下拜,此时的她虽然一身麻衣,未施脂粉,但更显得仪态万方。
“罢了,起来吧!”吕方扶起沈丽娘,又对在其侧后的钟媛翠做了个让其起身的手势,低声道:“回宫吧,我想再见淑娴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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