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官造反?”
宋二郎的话语就好像一个晴天霹雳,打在众人的天灵盖上,这些人都是些平头百姓,虽然黄巢大起义早已将唐王朝的统治砸的粉碎,但旧秩序在他们的心里还是有着巨大的阴影,更不要说衡州城内那些装备精良的吴军了。方才那些气头上的话语立刻就像乌云一般被恐惧的风刮的七零八碎。
“那可是要杀头,灭族的!”有人恐惧的念叨道。
“呸!刀子能杀人,没有吃的也要死的!”有人愤怒的驳斥道。
“衡州城里可是有吴兵把守呀,我们手里只有些木棍,又哪里攻的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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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可是有十几万流民,这么多人便是用牙齿咬,指甲抓,也能把那些吴兵给抓死了!反正也是个死,还不如拼出一条活路来!”
众人正吵作一团,却听到有人沉声道:“若是列位愿意听某家的安排,我便可担保打开这衡州城来!”此时这些流民首领最勇敢的也只是想着拼死一搏罢了,此时听到有人竟然许下破城的办法来,众人顿时静了下来,目光向说话那人投去,只见说话那人脸带微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正是此间的主人宋二郎。
众流民首领对视了一眼,那陈姓首领问道:“郎君,这酒可以随便喝,话可不能随便说呀!”
宋二郎笑道:“宋某人在道上也行走了二十余年了,列位可曾听说过宋某有过半句虚言?”此人行事善恶暂且不论,但的确信义卓著,在三湘之地无人不知黑面宋二郎的大名。
陈姓首领说话的态度又恭谨了三分:“郎君席丰履厚,是个贵人,又何必做这等杀头灭族的勾当呢?”
宋二郎没有开口回答,伸手轻击了两下手掌,堂下等候的青衣仆役挑了十余个笼箱上来,摆放在众人面前,众人正迷惑不解的时候,宋二郎来到那些笼箱面前,随手打开一个,只见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了满满的铜钱,在铜钱的表面还散落着了二十余只银铤。宋二郎随手拿起一枚银铤,一边递给那陈姓首领,一边解释道:“列位都知道宋二郎平日里也做些没本钱的买卖,这些便都是所得之物!”那陈姓首领迷惑的接过银铤,稍一察看,双眼立刻惊恐的睁大了,颤声道:“成泰记的纲运?”
此言一出,座中皆惊。如果说三年前湖南人还有不知道成泰记这家商号,但三年后的现在,在三湘地界上要想找出一个不知道成泰记是什么的比登天还难。谁都知道这家商号代表着什么,它就像是一只巨大的蚂蝗,吸吮着三湘百姓的鲜血,供应给吕吴大军。这宋二郎竟然打劫了这家商号的纲运,简直是胆大包天。
“不错,正是成泰记!”宋二郎答道:“也不瞒列位,我宋二郎虽然也做些没本钱的买卖,但盗亦有道,他成泰记勾结吴狗,压榨百姓,这等不义之财,取之何伤?这衡州城乃是吴狗在我大楚东南的最大据点,其中存储的资财和粮食都是我三湘百姓的民脂民膏,我们打破城池,夺回粮食财物,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宋二郎的话就好像一针强心剂,让众人激动了起来,很多人黄瘦的脸庞上变得涨红了,大声的说着什么。但胆怯的人低声道:“你说的虽然不错,但城中有吴兵把守,潭州还是更多的吴军,当年连马王都打不过吕吴,我们不过是些普通百姓,又有什么办法对付吴兵?”
“我已经打探清楚,城中只有一营吴军,守城碟尚且不足,所以才在城中苦守!眼下三湘流民何止数十万,潭州的吴兵也不敢出城,而且吴军主力已经渡江北上,攻略荆襄,正是我等举事的大好时机。这衡州正是吴狗在这边的重要据点,有武库、布库,只要破城之后,择精壮授兵,便是数万雄兵,天下间大可去得。如今之势,举事死,不举事亦死,大丈夫不死则矣,死则当有大名,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不错,吾辈宁可战死,不可饿死!”
“吾辈愿惟郎君之命是从!”
宋二郎的煽动激起了堂上所有人的勇气,的确,对于在饥饿中挣扎的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与其眼看着自己的妻小活活饿死,还不如拿自己的生命做拼死一搏,宋二郎见状大喜,便趁热打铁,让属下取了白酒大碗来,拔出短刀在自己左臂上横拉了一刀,鲜血立刻滴落在装满白酒的大碗中,那陈姓首领接过宋二郎手中的短刀,在自己右臂上也割了一刀。很快,堂上所有人都将自己的鲜血滴落白酒之中。随后每个人都郑重的捧起大碗,喝了一口混合了众人鲜血的白酒,待到最后宋二郎将碗中剩余的白酒一饮而尽,郑重的双膝跪下,高举那大碗与众人一起齐声对天起誓道:“吾辈为吴贼所逼,聚义起事,望上天护佑。若有人存心不仁,削绝大义,暗通吴贼的,便当如此碗一般!”说到这里,宋二郎便将手中酒碗猛的一下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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