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立言拦住我,低声问:“难道那不是维生素?”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打着哈哈说:“你说啥呢,就是维生素啊,死贵的呢。我就是烦那小子总动我东西,说他两句……”
楚立言没再说什么,松开了拦着我的手。
“有病得治啊,照儿。”他叮嘱我说。
“你才有病呢!”
当天晚上,我回到寝室时,其他三个人都已经上床就寝了,我蹑手蹑脚地打开书桌上的台灯,看到桌上多了一样东西。
桌子上放着一瓶还没拆封的维生素,和我那瓶外包装一样。
啧,看样子是真生气了。
我打开书包,从里头拿出两盒杨文凯最喜欢偷吃的小饼干,放到了他的书桌上。
第二天一早,杨文凯嬉皮笑脸地搂着我:“既然你主动承认错误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你吧。”
我谢谢你全家!
短暂的不和谐之后,白渣男的事情我和翻小肠谁都没再提起,我选择和翻小肠求同存异。无他耳,纯属不想节外生枝。
学期的最后一天,我约了翻小肠吃饭。之前翻小肠要么推脱有课,要么说在复习,好不容易才约出来,却是带着她的室友们一起来的。
“哎?学长你怎么一脸不高兴?我们可是给你做了快三年的情报工作了,吃你一顿饭不过分吧?”
“哪呀,我可没不高兴,吃什么,随便点!”
我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笑着配合她们摆拍,抬头对上了翻小肠的眸子,她尴尬地笑笑,低头看起了菜单。
我知道她是故意的,她在躲着我。
席间,室友a说起了白湛,“你们听说了吗,处分好像下来了。”
“这么下作的事情,解聘是免不了的,估计还会进黑名单……”
“可怜那个女老师了,哎学长,导员是你们系的吧,现在怎么样了?”
我看着翻小肠越来越阴沉的脸色,答道:“嗯,还好。”
“怎么会好啊。”室友b接过话头,“被人肉成那样,不知道心里得多难受呢!真没看出来白湛竟然是这种人,处分还是太轻……”
只有室友c一言不发,还一个劲儿地拽着那两个人,不让她们继续说。
室友c就是那天和翻小肠一起去食堂吃饭的姑娘,也是翻小肠最好的朋友。
翻小肠猛地站起身,一不小心碰翻了桌前的玻璃杯。
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收拾,也就没人注意到她反常的举动。
“我去下洗手间。”她说完就离开了。
那两个人还在热络地讨论白湛的罪行,我点头应和着,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不是因为她们谴责白湛,而是因为不远处传来的琴声,是《少女的祈祷》。
翻小肠正坐在钢琴前,乐曲从她的指尖倾泻而下。
从小到大,每当翻小肠心烦意乱的时候,都会弹这首曲子。
她既然学了计算机,又在弹钢琴,看来手臂的伤是真的痊愈了。
我轻轻舒了一口气,走过去坐在了她的身侧,当我按下琴键的那一刻,她终于舒了川字眉,眼底流露出赞赏和惊喜。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弹钢琴?”她小声问。
我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说:“你不知道的事还挺多,你……想听吗?”
翻小肠一语未发,垂下眸子,笑了。
我的心被这无声的答案刺痛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我们走在少有人来的江边吹着冷风,翻小肠仗着三分醉意撒起泼来,口齿不清地叫唤:“你们什么都不知道!白湛多好呀……”
室友b趔趄一步,笑骂道:“你就是个没有原则的颜控,见色忘义!”
翻小肠眼圈通红,痴痴地笑道:“他要是……等不到,我就陪,陪他……”
我深深吸了一口江风,指尖慢慢陷入了掌心。缓缓吐了口气,我夸张地叫了起来:“好!有气魄!我陪你等!”
她的室友们被我逗得哈哈大笑,跟着附和:“好好好,我们也等……”
这一年我24岁,我把自己的心意像个玩笑一样讲了出来,一如我的心上人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