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她…”她与云渺相处虽短,但目中也泛起了不少忧色。
“应该是无碍。”谷华净不等郁觉寒再问,抢话道,“等人来齐了,再一块说吧。”
第二个来的是池棠,今日他在掬泉阁指导新弟子灵力训练,谷华净没有强制要他来,但他一听说云渺出了事,与另一个一同指导训练的师弟说了一句,便火速赶来了。
来得最晚的是澉竹和木遗,三人足足等了他们近半个时辰。
二人进门之前,还听着澉竹朝木遗喊道:“哎呀,你急什么急啊,人家都不搭理你。我哪有特意,我又不知道她会接。”
池棠与郁觉寒当即互望了一眼,皆知此事恐怕与这位脱不了干系。
而谷华净则黑着脸,待澉竹大摇大摆走进来时,把手中的茶杯重重摔在桌上。
“嘭”的一声响,池棠的心也跟着猛烈地跳了一下。
还好,师尊盛怒之下,这力道把握得还是很到位的,不然真把这古董茶杯摔坏了,心疼得可是他自己呀。
澉竹本是笑嘻嘻的,瞧见自家表哥面上神情不对,也不敢再笑了。
他低着头,明知故问道:“净哥,谁惹你呀,云雁飞那小子嘛,明日我去把我陈年臭袜子丢他那梭子湖去,叫他闭关修炼都不舒坦。”
说罢,自己先仰天哈哈大笑了起来,偏偏面对着他的三人没有一个笑的,他回首看来一眼,他那胳膊肘外拐的徒弟也没有笑,反而一脸严肃地瞪着他。
只听又是“啪”的一声,澉竹自己也笑不出来,他知道他表哥这是发大火了。
池棠移开了视线,叹息一声,师尊这一次的力度就不如上次,看这手心红的。
谷华净把手负在身后,沉声道:“知道我叫你来做什么么?”
澉竹的手指在眼睛底下挠了几下,不情不愿地答道:“云师侄失去联系了。”
这就像是一道指令,谷华净霍然起身,怒声喝道:“吃吃吃,就知道吃,炼丹也不见你这么积极。”
澉竹委屈巴巴地说道:“净哥,你徒弟不见了,也不能冲我瞎发火。”末尾又补上一句,“我可是拿的自己的积分,没用旷心峰的。”
到底是自家表弟,谷华净自己也明白此事不能完全怪澉竹,可对方得知此事的反应,他又不能装作没看见。
有你这么做家长的么,你让你徒弟以后可怎么办?
谷华净对着澉竹致叹气,一挥衣袖,转身坐回了榻上,也不再去看澉竹了。
“师伯,渺渺师姐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木遗忍不住开口了。
哎,这倒像个样子。
“人应该是安全的,就是不知道她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刚开口说了几个字,联络就中断了,之后再也联系不上她了。”谷华净垂眸,看了一眼桌边的茶杯,叹息了一声。
木遗眉心已蹙起了一座小山,沉吟道:“玉简上有标记采集点,三地间的距离相隔颇远,照理来说是不会有危险,她到底发现了什么?”
郁觉寒也叹息了一声,幽幽道:“可惜失了联络,魂灯无恙,不代表她是完全安全的。木师弟,听你的意思,你应该知道那三个采集点的具体位置吧?”
木遗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道:“郁师姐是打算一处处去找?”
“按师妹以往的进度,她说不定已经采集完了,是在回来的路上…”池棠插话道。
“眼下,最好把每一种可能性都计算在内。”郁觉寒没有完全否定池棠的猜测,可若把这些可能性都算进来,靠这一个人去找,很可能就会与云渺错过了。
“我想…也许我有办法。”木遗这话说到一半,面色顿时红了起来,尤其如今众人都已看向他了,他的脸颊也红越发厉害了。
“之前那次外出任务,我有送过师姐一只我自己编的小鸟…”他语声也越来越小,变得磕磕绊绊的,“我在上面…在上面私自附了我的一丝神识…”
众人皆是一顿,瞬息又恢复如常。
池棠一脸欣慰:好家伙,你们都进行到交换信物了,亏我这么担心你们!有进度,怎么不告诉哥哥啊!
谷华净摆了摆手:别说了,没希望的,我徒弟我清楚,这种东西她多半就随手丢了。
澉竹瞪大眼睛:啊,不是我小徒弟单相思,这完了完了。
郁觉寒一脸懵然:怎么回事,大家好像知道了什么我不知道的。
“我以为她随手丢了,我刚刚不抱希望地感应了一下,我好像知道她的位置了!”
木遗这一句话是一口气说完的,如今他连耳垂都成了粉红色的。他紧抿着嘴,却掩盖不住脸上的笑意。
*
云渺望着堆得快到洞顶的物件,确定了没有一件可以用的,而她现在手边两侧放着的是九十九条捆绑成一团的月溅鱼和一只草编的小鸟。
倘若她把这根绑成了有她两个高的月溅鱼狼牙锤抡起,是否能冲破阵法?以及她若把自己缩小成芝麻点大小,然后钻进小鸟身体里,是否能从法阵中逃走?
她大概是在痴心妄想,云渺耷拉下肩膀,难道她要在这里渡过余生吗?
“师姐,师姐,我知道你在附近,你应下我呀!”
她好像已经开始幻想了,但为何她首先幻想到的人会是木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