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是叫他们走。”正对着她的木遗替季因书出声解释道。眼神飘向秋盛砚的方向,似乎是在催促着对方离去。
秋盛砚也不争辩,嘻嘻笑道:“那我先走啦,明日我再来,带热的。”
季因书头也不抬,手一摆意识秋盛砚走快些。秋盛砚不慌不忙地退了出去,临了还把木门也给带上了。
此刻,只有云渺望着紧闭的木门困惑不已。
我怎么有种混进了人贩子交易现场的感觉,秋盛砚不会是把你们卖给他做药人以此换取他医治江放吧。小肥鸽又缩进了木遗的后衣领里。
木遗拍走背后的小肥鸽,“你不是看过原书么?”
噢,原书里…
“他是你师兄?”季因书朝江放的位置努了努下巴。
他忽然一开口,小肥鸽也就不说话了。
云渺点了点头,“是。”
“你来这就是想请我救他的?”
云渺不明就理,他不是已经答应了么,还问这些做什么?
“是,您若肯出手相救,我代表宗门一定感激不尽。”她连忙道出了她背诵已久的客套话。
“见你诚意如此,那以后厨房就交给你了。”他转动着轮椅又看了一眼木遗,“你负责照顾他,你就给我当药童吧。”
后面一句话是对岑离玉说的,一下子把三个人的工作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云渺还在震惊之中,不是,她负责厨房是什么意思,她一到筑基期就开始了辟谷,她连做绿豆糕的绿豆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呢!
“那个我…”云渺刚想说她和其他人换换吧,可这一个男女授受不亲,一个炼丹她也不会,大家都有事情做,她也不可能就闲着,顿时深感无力。
季因书转过脑袋,“你有意见?”
木遗当即上前了一步,抢话道:“没有,不过我师姐可能还需要个帮手…”
“随你们自己安排,只要不耽误我的事就行,记住还要准备顽皮他们的,房间在你们的左手边。”季因书丢下这句话,就去了右侧的门内。
余下的三人面面相觑,都没能从中缓过神来。
“我也要啊,早知道不来咯。”岑离玉随意地嘀咕了一句,往门内走了进去。
可云渺觉得对方心情似乎不错,这番话更像有意说给她听的。而且炼器和炼丹还是有差别的吧,对方却没有半点不满。
但她转念一想,比照顾不熟的男子,这的确算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木遗这边已经把江放扶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前方的岑离玉,对着云渺说:“师姐,看来我们也只能先这样了。不过不用担心,到时我来,你一旁看着就好。”
云渺稍稍一愣,疑问的话溜到嘴边又止住了。
啊,他是说负责厨房的事啊,但是这句“到时我来,你一旁看着就好”恍惚有点熟悉。
“喂,这只有两间房!”岑离玉从门边探出脑袋。
总不能指望山间木屋能有客栈的水平吧。
云渺让木遗带着江放先走了进去,木遗直接走进了第一间屋子。
“嘭”的一声响,他把江放丢在了看似是床的木板上,激起了千层的尘灰。
“他这种情况,必须要占一间房。师姐、岑道友委屈你们挤挤了。”他紧了紧有些松开的发带,歉意地看了一眼捂着鼻子的云渺。
云渺在她与木遗身上施了两道清洁术,盯着他头上那根长长的发带,默念了几声,这才离开了房间。
岑离玉当然不能和一个病人抢房间,看着云渺走了出去,当下跟了上去,甚至快步越过了云渺,跑进了房间。
“这房间也挺脏的,得有百八十年没打扫过了吧。”岑离玉见云渺走进来,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道。
云渺看着屋内四角,又施了一道除尘术,“嗯,床让给你,我有这个。”说罢,从芥子袋里掏出一个用淡蓝色布料包裹住的蒲团垫。
岑离玉咽下了“你睡觉不准打呼噜或者磨牙”的这句话,原来这人都不睡觉的啊。
云渺当然会睡觉,她通常修炼乏了,便直接睡了过去了,只不过人还是维持着打坐的姿势。
岑离玉所担心的打呼噜或是磨牙的情况根本不会发生,毕竟那夜密林内,云渺睡着之时,她还是被站着的木遗搂在身前的。
*
晨光熹微,岑离玉半张着嘴巴,还在呼呼大睡。云渺已经梳妆完毕了,她一推窗,就听见院外有人叫唤。
“喂,开门啊,我给你们带小笼包来了!”
是秋盛砚的声音,从镇里到季因书的木屋可有好几段山路要走,云渺可不认为秋盛砚这一早跑来就是为了送吃的。
思索之间,又见大屋内传来“啪嗒啪嗒”的响声,然后是季因书的声音。
“吃的放下,你走!”
“老季,我这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也不请我去坐坐?”
“不请,我没请你来。”
“我把李大厨都带来了,你不让我进来,总得让李大厨进来做小笼包吧?”
然后,云渺没听到声音了。过了片刻,才听到有人得瑟地“嘿嘿”了两声。
云渺心想也许季因书只是觉得秋盛砚这样太过丢人了,怕李大厨为之难堪,才放他们进来的吧。
无论如何,云渺都要感谢秋盛砚将李大厨带了过来,让她可以享受了一个美好的早晨,不用进入厨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