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九龄道:“你让我穿我就穿,你让我换我就换?穿的时候由不得我,脱的时候还由不得我?”
澹台压境问李叱:“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在你的脑子里吵架。”
李叱道:“一个说打他,一个说再忍忍?”
澹台压境摇头:“一个说打他,一个说那还等个屁。”
余九龄多聪明,转身就跑了出去,甩着衣服扭着胯,感觉自己美美哒。
第二天一早,不出李叱的预料,刘胜春带着县衙官员早早就到了官驿外边候着。
李叱装模作样的把刘胜春骂了一顿,然后责令他清查所谓东陵道的事,规劝百姓们不要听信邪教,安心种田。
余九龄在旁边撇嘴,心说还说别人是邪教,你就是天底下最大的邪教头子。
刘胜春挨了一顿骂,连连作保证,说必会按照巡察使大人的吩咐妥善处置。
然后他还不忘关心一句:“请问,将军夫人可还好?”
李叱看了余九龄一眼,然后语气沉痛的说道:“不好,吓坏了,虽然没有什么大事,但是摔了一跤也受了些伤。”
他没好意思再说一句胸都摔没了。
余九龄下意识的把手在胸口托了托,这个动作,让很多人感到了迷惑。
处置完了古井县的事,李叱他们又去正清观给那七十二座坟上香添土。
如昨夜里李叱对张玉须说的那样,李叱在坟前烧了许许多多的纸钱。
李叱说,我们的老前辈,我们不亏着,是我现在还没那么大本事,以后我本事大了,可令天下,待前辈不只是死不亏,生也不亏。
李叱还说,如果这些纸钱烧了之后,真的能到你们手里,诸位前辈不要舍不得花。
买酒,也要买茶,
看儿孙晚辈,平天下。
李叱让人把方玉舟的尸体就埋在七十二座坟的对面,像是在认罪伏法一样。
埋了人不做坟,填平踩实,李叱要过来方玉舟的那把长剑,看了一眼,剑非凡品,应该值一些钱,但李叱没打算带走。
长剑出鞘,剑光映耀。
他把剑戳在地上,掌心一拍。
噗的一声,掌力之下,长剑深深没入大地之中,直插方玉舟的埋葬之处。
“我就狠毒些。”
李叱淡淡道:“若一剑可夺你轮回,我就镇你万万年。”
之前刘胜春他们确实是被吓坏了,但多多少少有几分演戏成分,也不知道为什么,因为这句话,却真的把他吓得哆嗦了一下。
队伍离开了古井县,朝着凉州城的方向继续出发,越是距离家近了,澹台压境就显得越激动,一种按捺不住的激动。
如果没有这次离家远行,他可能永远都体会不到这种感情,原来对父亲,他不只是有敬畏。
与此同时,凉州城内。
来自卯犁国的使臣队伍住进了官驿,出乎预料的,倒是没有被怎么为难。
使臣主官伞丁本来还想着,因为澹台器和老国王的关系,他们会被打压,可是看起来,似乎人家根本就没当回事。
“有消息了吗?”
伞丁问手下人。
这次随行的武官名为夺亩赞,他垂首回答道:“将军,联络到了咱们的人,没有什么发现。”
伞丁点了点头道:“有消息说,离盾和蒂克花青确实到了凉州,咱们的人很早之前就混进来做生意,却一直都没有查到些什么”
他看向夺亩赞问道:“你觉得,会不会是那两人,就在澹台器的将军府里躲着。”
夺亩赞道:“若真如此的话,只怕很难,唯有在进将军府祝寿的时候,才有机会查看。”
伞丁点了点头道:“你去告诉飞云渡的那些人,让他们做好准备,等到进将军府那天,都要靠他们。”
西域有一门派,名为飞云渡,传闻这门派之中的人可通鬼神,个个都有妖术在身。
但这也不过是传闻罢了,实则是一群自幼就开始各种残酷训练的人,学习各种看起来很神妙的技法。
有人精通缩骨,可藏身在很小的瓦罐之中,亦可从猫洞进出,格外轻灵,无人察觉。
有人精通幻化,一人千面,连言谈举止都毫无破绽,幻化之际,雌雄难辨。
还有人擅长刺杀之术,精于模仿,藏于一处可一日一夜不动,如若草木。
还有女子精学媚术,蛊惑人心,防不胜防。
飞云渡在西域都属于旁门左道,可是却已经传承数百年,他们收费极高,但传闻从无失手。
这次卯犁国的皇帝契桦梨下了大本钱,请来不少飞云渡的高手,就是要斩草除根。
飞云渡的人也没有名字,只以代号相称,男子都称神舍,女子都称鬼目。
伞丁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踱步,一边走一边想着,若仅仅是杀了离盾和蒂克花青,请来这么多高手,是不是显得有些浪费。
若能顺势把澹台器也除掉的话,这中原的西大门,也就算是被一脚踹开了。
真杀了澹台器,陛下说不定会对他倍加赏识,还说不定会有显爵加身。
想到这,伞丁就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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