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衣驱动风水秘术,探查命火状态,发现董一明的主命火确实有觉醒的迹象,但过程并不明显。在这个过程持续了半个消失后依旧如此,千门道和王不闹都有些紧张严肃了。
正当此时,一柄巨剑袭来,带着凌厉的气势,直奔鹿鼎而去,空气逐渐弥漫,命力化成的黑雾笼罩在整个天坛。
邪魅之语出现在每个人的耳边。
“天地以万物为刍狗,此为天道,集众人力,方可修神成仙,此为人道。道法自然,何时在意过芸芸众生?若真管,为何有人命当富贵及天子,有人命贱如猪狗遭人屠?”
“缘性本空,既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世间万物无我相,无众生相,则情亦无相,情本空,相亦是空,又何妨化千人一相为一人千相。”
“耶稣舍我爱人,方为上帝,人人须舍我而爱人,我而不存,何以为人。众人与我,先我而后有众人,故我为重,人为轻,人当先爱我而后爱人。”
“老师,您教过我,天行健,君子以自强而不息,向上是唯一的路,大禹治水,后羿射日,自古以来,便是人定胜天,而眼前这茫茫人海,又何尝不是一种天灾,生命和欲望指数级繁衍,贫困、落后、命途悬殊,大丈夫何不以一人之力平之。”
‘闲情逸致’四人的内视界受到这干扰,都是紧锁眉头,暗自稳定心性,命火的运转暂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可王不闹、谢青衣、董一明就不同,他们三人的内视界却幻化出了不同的景象。
王不闹回到了和她妈妈在海边抓螃蟹的时光,谢青衣恍然间看到她的爷爷谢忠灼在床边给她讲故事,孟星辰出现在董一明的内视界,与他紧紧相拥。
而转眼,王不闹的妈妈便惨死在车祸中,而学校前别人的母亲接孩子放学,教孩子写作业,陪孩子逛街,替孩子揉伤口、抹眼泪。
谢忠灼背过伟岸的身躯,对别人家孩子欺负谢青衣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任凭谢青衣被骂作有妈生却无爹妈养的孩子。
孟星辰的脸色苍白、身体冰凉,闭上眼睛,已然没了呼吸,到处都是恩爱的小情侣,就连谢青衣也和千门道打情骂俏,好不快活。
“为什么是我?”
“凭什么别人有?”
“凭什么别人这么好命?”
“为什么我这么惨!”
…
悲伤、痛苦、怨恨、嫉妒、绝望等等情绪就像一床被子把三人死死地闷在里头。千门道祭出酒葫芦,使出一招,难得糊涂,才免于中招,意识到不对劲,明白了过来,向众人大喊:“小心,这是秦川的傀儡夺魂,不要被影响了心志。”
中擎大师御梵钟,心经在钟身亮起,梵音四散;闲散道人驱动拂尘,一招‘清天’将黑雾播散,伊苏神父将十字架分身罩住王不闹与谢青衣,将二人从迷乱中拉回,免受邪魅干扰。恢复了神智的谢青衣屏息一看,十分震惊,一柄巨大的黑剑正在与王志致的鹿鼎抗衡。王志致的鹿鼎通身黝黑,王霸之气四散,有镇魂之效,两朵至刚至硬的命火硬碰在一起,你不服我,我不让你。
“老师,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领教到您的鹿鼎有多么厉害。”于文山和秦川行至众人面前。“一开始我还有些失望,但这两天真是让我吃惊,没想到,这柄黑剑非常趁手,剑和鼎都是王器,王不省给您算的谶语,您还记得吧?‘鼎内剑降龙’。当初招董一明入‘护命军‘,莫不成您就是忌惮此剑?”
“莫要废话,”王志致一改话痨,专心御鼎,他知道,炼化进行到此时,如果贸然中断,恐怕引发命力乱流。如今之计,只能来硬的,一边加速炼化,一边抵抗黑剑的命力冲击。当即驱使鹿鼎飞速旋转,一只七彩鹿从鼎身幻化而出,泛着七彩神光,形成一个保护罩,将梵钟、拂尘、鹿鼎、十字架都护在其中。
于文山笑道:“王剑宰鹿,岂不快哉!”剑尖直指七彩鹿,七彩神光照在黝黑的剑身上竟全被吸收,谢青衣心里清楚,黑剑的产生虽然与董一明自身的人生经历有关系,其实暗合风水秘术中的‘化‘字诀,能将对方命力化去,将命火陷入暗黑之中。而眼前的七彩神鹿虽然命力极盛,神彩奕奕,但其防御之法恰巧被黑剑克制,彼消此长,被突破只是时间问题。
而这一过程比想象中还要快,于文山执掌的黑剑,比董一明用起来更加霸道,似乎是吸纳了什么神力一般,神鹿很快显出疲态,神彩也开始暗淡苍白,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保护罩便瞬间瓦解,黑剑飞入,神鹿身首异处。
“莫慌!”闲散道人大喝一声,驱使拂尘与黑剑周转起来,只见那拂尘并不与黑剑硬碰硬,化为无数白色丝线,在黑剑周围辗转腾挪、借力打力。一边避免与黑剑硬碰,造成命力的大幅损失,一边不断限制黑剑的行动,让其渐隐锋芒。
秦川眼看黑剑被拂尘包裹,有些着急,暗自稳定心神,仔细分析,‘鼎内剑降龙’,向于文山说:“山哥,董一明现在主命火在炼化中,动弹不得,他才是软肋,你我内外夹击。”
于文山听言将剑身化为一股黑流,从拂尘的包围中溜出,直入鼎内。而秦川再次施展‘傀儡夺魂’,而这次的重点在董一明身上。
谢青衣暗叫不好,中擎大师驱动梵鼎,施展金刚经,为受伤不清的鹿鼎加持,伊苏神父又分出了一个更大十字架,保护董一明不受侵扰。众人此时皆是强弩之末,一切都要看董一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