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马车移到船上,仇人即将掳掠主人而去,再见满地同伴或死或重伤,枣红骏马怒火中烧,再也难以抑制愤怒情绪,狂怒之下,不计后果冲向渡船。
“这畜生好生无礼!”吕玖阴沉沉的脸浮出一层阴笑,“倒也通了人性,罢了,收了你,就做我的奴才吧。”
他说的轻巧,自有手下人鬼影一般迎上前去要收服枣红骏马,却不料枣红骏马灵动异常,前蹄蹬,后蹄踹,鬼影人居然拿它没办法。
“好大的脾气。”吕玖冷笑。
渡船不小,能装得下大马车,可留下的空地便少之又少,枣红骏马本无周旋余地,偏偏十分灵活,那些人非但拿不住它,还有一名竟中了一个马后蹄,顿时被踢进江中。
江水冰冷,那鬼影人落入水中,吃了几口水,竟是被暗流带走。
吕玖生气,当下踏步向前,手腕一抖,一根绳套抖向枣红骏马。
那根绳套在月影下泛出磷磷绿光,俨然剧毒无比。
枣红骏马悲愤,马鼻喷出粗气,想来它的那些死去的伙伴便是中的这剧毒。
前蹄侧踏为轴,后蹄如轮甩过,偌大的一匹大马竟是作了个18°的高难动作。
吕玖“咦”了一声,似乎没料到枣红骏马有这等手段,对这枣红骏马又多了一分喜爱。
“畜生,收了你。”绳套临空落下,洒出一片绿光。
“畜生,收了你!”同样一句话,不同的语气,来自枣红骏马。
准确的说,是来自马肚子下。一把锥形杀猪刀悄无声息刺向吕玖。
吕玖一怔,枣红骏马旋转体攻击已经让他惊诧不已,如今枣红骏马竟然能够开口说话,岂不叫他惊骇无比。
不是马开口说话,是铁重藏在马肚子下,他腿脚不便,枣红骏马正好弥补他的不足。
而且天色幽深,虽有弯月朗照,毕竟不及白昼。趁吕玖大意,心神恍惚,出其不意刺出杀猪刀。
这本就是必杀之招,刀锋凌冽,杀人如杀猪,人和猪被杀时本无区别。吕玖发觉时,已是惊呆。
惊呆的吕玖几乎是必死无疑,忽地吕玖像一团棉絮被弹开,一把短弯刀迎向杀猪刀,哧溜一串火花迸溅,却是一个鬼影挡住了铁重。
“村上树,杀了他!”
吕玖又惊又怒,他逃过一劫,面露凶残。漂亮的脸因震怒而有些变形,被月光雪光反衬,愈发显得阴险可怕。
被吕玖称呼为村上树的鬼影人,黑头巾黑蒙面黑衣服,全身上下跟夜的黑完全一致。
村上树被黑色包裹着,这是一个见不得阳光的鬼影人。
村上树影如鬼魅,刀如毒蛇。又是哧溜惊响,于电光火石中和马腹下的铁重对了数招。
村上树不确定吕玖是否还想收了枣红骏马,出手只针对马腹下人,并未对枣红骏马下黑手,这倒是便宜了铁重。
当当当。
村上树鬼影急退,但仍旧挡在吕玖身前,左肩黑子破了个小洞,洞口渗出一滩血水。
马腹下铁重闷哼一声,想是受伤比村上树要重得多。
铁重翻身上马,枣红骏马甚通人性,知道眼前鬼影人诡谲多变,不敢大意,马蹄轻踏甲板,缓缓后退。
“是你?”
当吕玖看清铁重时,惊怒的眼神含着之气恼怒,他和司图正央一样,都看走了眼。
真不怪吕玖没眼光,铁重又不是修行者,凡人在修行者眼里,不过是一只蚂蚁。
马车内,司图正央微闭的双眼猛地睁开,透过暗窗,他看到了渡船上的情景。所以震惊的不止是吕玖,还有他司图正央。
他收回目光,却将可以杀死人的眼光死死盯着季修,说道:“是查不出,还是根本不需要查?”
此话一出,季修大震。
“恩相…”季修躺在马车上,脸色阴晴不定。
“到现在你还不敢承认吗?”司图正央的眼神真可以杀人,不,是吃人,继续说道,“你敢做居然不敢承认,相府中不需要这种人。”
季修翻身跪倒,俯身磕头,吃吃结巴道:“恩相,属下知错,属下知错…”
司图正央缓缓说道:“你跟了我十年,相府一向待你不薄,本相要知道原因。”
季修咬着牙,沉默了一会,抬起头,轻轻而郑重地摇头,最后缓缓低下头。
“你不说就以为本相什么都不知道?你现在说了,或许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当没发生过,你一直都是相府的忠诚卫士。”
司图正央的语气非常冷,就和马车外的冰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