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是通关者?”百里川试探地说。
“可以这么说吧。”甲混沌颇为自豪,“迄今为止,世界上还不存在哪一款游戏能够阻止我顺利通关。”
为了表示诚意,甲混沌发过来一个下载视频。
百里川开启语音体统,打开视频,他用耳朵认真地听,并在脑海里复原画面。
“贡院?”
元丰皇帝沉默不语。东野的情报很少有错误的,可以迟到,但绝不缺席。
“有意思…”
元丰皇帝手排着折扇,他要想些问题,只有将所有的问题想清楚并理顺,他才会做出下一步决定。
事实上东野的情报还是出错了,如果情报的精准程度提高到百分百的吻合,也不会出现征西大军折戟西城门这等令王师蒙羞的事。
为什么提出的是换防而不是借道山江郡东进攻击矬子寇,如果是换防那个理由,现在是不是已经完全掌控了山江郡?
事后北刈曾流露出这个疑问。
真是个目光短浅而且愚蠢的想法。
元丰皇帝当即就驳斥了这个提议。如果借道成功而并不发兵东进与矬子寇决战,那真的就是背信弃义,彻底失去民心。
民心啊,民心才是一座城市的基石和活力,失去民心的城不过是死城。
“朕要的是活色生香盎然生机的山江郡,而不是树立一个新的敌人。让朕言而无信,难道真想朕做个无友无亲世人唾骂的孤家寡人?这世上,这号称天下第一帝国,有谁真正懂得朕的苦心?”
元丰皇帝的脸色在缓缓地变化,像一条缓缓流动的河水水面。
南流永远抱着她的琴,北刈背着剑匣,光线映着她和他的轮廓,像一幅剪影。
“贡院,朕倒是忽视了。”
提到贡院,元丰皇帝眼中又浮现出被千人踩万人唾的韩祭酒。
“朕的祭酒呀,你可真大气,文宗浩然正气就那么轻易传给了铁重,就凭一篇《论太平策》?”
那篇秋闱答卷元丰皇帝早就看过,立意确实新颖,主旨也非常鲜明。可若是按铁重所写所做,人人皆兵,人人争斗,于帝国于朝廷难道真是有利?
山江郡一夜之间就动员起十万民兵,若是造反,这十万民兵可就是十万逆贼。
“迂腐,陋见,一派胡言!”
元丰皇帝开始生气,一生气他就散发出那身威严,皇威汹汹,他有生气的资本。
等他发完了脾气,北刈还等着圣裁决断,元丰皇帝挥挥折扇,说道:“让东野先看着守着,只要那三人不做出非常举动。朕还想等着别天恩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诺。”
北刈接了口谕,又报了第二条消息:“东路截击出了点问题,铁重坠崖,生死未明。地字门失踪了几个暗子,也不知是不是有人动了手脚。”
元丰皇帝面色又是极为难看,地字门真是越来越不成样了,先有校军场借阵失手,还折了一个越尺孤,现在又是东路截击失败,东野呀,你都给朕养着一群什么废物。
铁重,小府主,就非死不可吗?北刈悄悄抬头,眼光中含着一丝疑问,却是投向南流。
南流抱着琴,仿佛一个外人,不闻不问。南流似乎永远都是那么冷淡,她和所有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但这次,南流回答了北刈。以他俩的修为和默契,一个眼神就把所有想说的都说给了对方。
山江郡迟早是陛下的,一个别天恩都碍眼,怎可让另一个外人染指。
况且铁重功劳越大,于帝国而言却是越发不利。陛下担忧的是拥兵自重,割据一方的诸侯。现在铁重还小,一旦成了气候,拿什么制衡?
南流虽是一介女流,见识倒是不凡,和元丰皇帝的想法几乎一致。
虽有大致相同的看法,可南流还是看低了元丰皇帝。
以元丰皇帝对《论太平策》的看法,帝王所思,非一般臣子所想。
这不是养虎为患那套措辞,根本就是理念不同,思想不同,治国方略不同。
试问帝国之内,皇帝怎会容忍与他政见不同之人。
“陛下,枣子坡那边也送来了消息,白清清最后失踪的一段日子,正是和铁重在一起。”
元丰皇帝轻轻一震,折扇不经意下滑了一寸。
他意识到了什么,将折扇收拢,口气很是坚决:“传朕的口谕,所有人等,不得再行刺杀铁重。”
这个铁重,小小少年,居然让朕三番五次的头痛,你呀你,身上究竟藏有多少秘密。
元丰皇帝恢复了沉静,也恢复了他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