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平珹不解,叶正渊眸中愈发的暗:“父皇在外流落有一子,与本王同岁。”
齐平珹愣住了,叶正渊既然可以知道此事,那圣皇又怎会不知?既是知晓……
“此人天资聪慧,太傅予他评价颇高,甚至还想推举他为少年祭酒。”叶正渊负手而立,眉眼带笑,似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昭昭若日月之明,离离如星辰之行,如此英才,不比本王更为合适?”
“莫清恪……”齐平珹皱眉,这是太傅对平南侯长孙许清恪的评价,他倒是见过这许清恪,当时他随父亲回京复命,这许清恪便跟在丞相身后,一袭玄衣,倒是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只是远远看一眼便是记忆深刻。
叶正渊笑着看他,突然猛的咳嗽了几声,齐平珹被惊的回过了神,赶忙上前想扶,叶正渊摆摆手:“无碍,齐将军好好想想吧,本王无心皇位,勉强不来……”
齐平珹与叶正渊聊了半晌,推门出去时才发现外面洋洋洒洒的下起了大雪,但却感觉不到寒意。
齐平珹并不喜欢冬天,在边境的雪总是像刀子一样刮的人脸生疼,这皇城的雪却是温柔了不少。
叶正渊的眸子愈发沉了:“下雪了……”
齐平珹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沉默了半晌,这时一位侍女匆匆忙忙赶来:“王爷,太子殿下来了。”
叶正渊眉眼一凌,怒道:“谁准你们带太子出门的!”说罢边急匆匆的出门迎接,齐平珹眉心一拧,也跟了出去。
“二弟何必动怒……”来者生的十分好看,只是如今这面色苍白的好似一张白纸,坐在轮椅上,裹着狐裘,身后的白衣女子打着纸伞,到是没有什么寒意,即使是这般,叶正渊也是紧张万分。
虽是与他四年前离京时的差距颇大,但还是认出来了,这位当今太子,叶济楚。
“阿兄如今还病着,怎可出来吹风!”叶正渊紧张道:“好不容易养好了些……”
身后的女子眉间带了点笑:“有劳王爷操心了,只是怕阿玉在屋里闷坏了,出来散散心,碰巧听到了齐将军回京,特来看看。”
叶济楚看着齐平珹,眉间满是笑意:“齐小将军,好久不见。”
齐平珹赶忙作了一辑:“见过太子殿下。”
“不必这般客套,一别四年,齐将军到是沉稳了不少。”叶济楚想起四年前见到齐平珹时的场景,与如今这位历经风霜的铁血将军对比了一番,不免有些感叹。
“他再不沉稳啊,他爹怕是真的要将他的敲断喽!”身后那白衣女子掩嘴轻笑。
齐平珹皱眉,细细大量了她一番,震惊道:“司云月!”
“这番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司云月不悦的看着呆愣的齐平珹:“不过是四年未见,怎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叶正渊在一旁也是轻轻笑着,他们四人从前本是同气连枝,如今竟是又聚在了一起。
叶正渊从前沉默寡言,整日跟在叶济楚身后,司云月乃是丞相的嫡亲孙女,住在齐平珹隔壁,两人算是青梅竹马,后来圣上召齐平珹入宫与太子伴读,司云月时常会偷跑进宫,这样四人便有了交情。
齐平珹自然是知晓司云月与太子的婚事,只是这四年过去,司云月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跳脱的少女,乍一看,却是换了一个人。
人虽依旧,却不似从前了。
“如今你倒是硬生生比我高了一辈。”齐平珹含笑:“没有喝到你俩的喜酒可是我人生的一大憾事。”
“我儿子都三岁了,你竟还是独自一人。”司云月牵住了叶济楚的手,眉眼中也是压不住的笑意。
知晓这是打趣,但齐平珹依然是忍不住惆怅:“我整日在军营之中,别说姑娘了,连只母鸡都难找!”
叶济楚底低的笑出了声,叶正渊的嘴角也难得带了笑意,齐平珹紧绷的神经此刻才有了片刻舒缓,叶济楚看着齐平珹,笑道:“齐兄一如往日,是那个骑在马背上的鲜衣少年,风采不减啊!”
齐平珹虽说连先帝都敢骂,但是对着太子,却是敬重更多:“如今这乱世,何来风采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