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周氏的脸色恐慌到极致,看着池浅的眼神,就像是再看一个吃人的怪物,嘴巴张张合合想要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嘶啊嘶啊的声音。
“池家没一个无辜的,全部都罪不可赦,全都该死”,池浅直起身体,温和道“你认为呢,周氏。”
话说到这一步,周氏惊恐至极,踉跄着身体想要抓住池浅的裙角求情,却被仲嬷嬷一脚踹开。
周氏重心不稳摔在地上,碎片划破衣裳,刺伤她的胳膊、腰际还有大腿。
面对这种变故,池家的仆从一步不敢上前阻止,一个劲跪在地上打颤。
“大胆周氏,竟然敢对娘娘意图不轨”刘嬷嬷紧紧护在池浅身前,仲嬷嬷则厉声斥责道。
周氏彻底崩溃,双手捂着胸口哭的撕心裂肺,鲜血流的到处都是。
门外的奴才听到花厅传出来的哭声,连忙跑向前厅找人。
不一会,池父匆忙赶了过来,他的身后只跟了一个仆人。
池父一把搂住嚎哭不止的妻子,清晰的瞧见她眼底深藏的恐惧,连忙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雨娉别怕,为夫来了。”
她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抱住他放声大哭,“她都知道,她全都知道”
难怪她女儿中的绝嗣药十分眼熟,原来就是她当初准备给池浅用的那一份
池父抱着妻子的手一紧,震惊道“夫人,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随即扭头朝一旁跪着的仆人厉声道“大公子去了,夫人悲痛至极,竟发了癔症,还不快去请大夫过来诊治。”
下一秒,周氏从池父怀里挣脱出来向门外跑去,路过门槛时被绊倒,摔了个狗吃屎。
还不等仆人去扶她,她自个儿爬了起来,接着又毫无形象的扑向花丛,嘴里小声嚷着“蝴蝶飞飞”
“夫人”,池父怕她跑出花厅惊扰到客人,连忙快步跑向前控制住她。
周氏神情疯癫,在他怀里拼命挣扎。
仆从赶紧跑上前一左一右按住她,但又不敢太用劲,没一会脸上就被周氏挠出好几天血痕。
池父大怒,朝他们挥手,“夫人病了,快把她送回屋里去”
见没了危险,仲嬷嬷退了回去,顺嘴问了一句,“过去,也没听闻池夫人有癔症这毛病。”
刘嬷嬷一怔,她也觉得这周氏病的太过蹊跷。
池父何曾被个奴才质疑过,不过一想到池家现在的艰难处境,他只好压下满心的不悦,朝池浅愧疚道“贱内旧疾复发,惊扰到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既然生病了,就要找大夫”,池浅对于周氏的装疯卖傻,也不气,转身将令牌递给仲嬷嬷,吩咐道“去宫里请个御医过来。”
池父听了心口一噎,弄不清对方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能硬着头皮道“多谢娘娘”
不怕直来直往的强大对手,就怕这种摸不清底细的软刀子,最为致命。
花厅糟乱一团,尤其是猩红的血,看着让人心里害怕,刘嬷嬷皱起眉,“娘娘,这花厅到处是血,一时半会也擦不干净,万一冲撞到您和小殿下可如何是好”
本就是吊唁死人的日子,还偏偏见了血,实在是让人觉着晦气。
池父听了这茬话,心口一塞,控制不住在心里迁怒向周氏。
大厅通常是用来招待达官贵人的,而花厅,则是专门为皇亲国戚而建设的。
贵妃娘娘乃千金之躯,若让她移步大厅,于理不合,置皇家颜面于不顾,这岂不是没罪找罪受。
就在池父纠结时,池浅善解人意的开了口,“御医还要一会才到,本宫去主院陪陪母亲。”
不用思考,池父下意识就想拒绝,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刘嬷嬷抢先一步,“娘娘身上沾着龙气,夫人闻了闻,说不定不用吃药就能自愈”
这下,池父再也没了阻止的理由,心底呕的要命,面上而且还得充满感激的朝她一拜,“多谢娘娘。”
到了主院,周氏披头散发的满院打滚,一个嬷嬷一个婢女紧张的伺候在旁边。
嬷嬷一见,待要跪下行礼。
池浅挥手,免了两人的礼。
刘嬷嬷走在外侧,全身紧绷,时时刻刻提防周氏的动作,一点不对劲,她就喊暗卫动手。
走到石桌旁,池浅正要落座,忽的周氏从地上窜起,直奔她而来,速度快的嬷嬷们拦都拦不及。
刘嬷嬷目眦欲裂,大声喊道“周氏,你敢”
毫无意外,还未近身,周氏就被小德子一脚踢飞,他正欲抽剑,身后却响起池浅清淡的声音,“放了她。”
小德子嘴角一抽,大为无奈的收回剑挡在她身前。
主院很静,出乎寻常的静,两个仆人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
而周氏捂着胸趴在地上,嘴角有一抹殷红,小德子带着内力的一脚,踢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疼,一点力气提不上来。
池浅扶着肚子,将她的脸狠狠踩在地上。
“你疯了我是你娘”
听到周氏的话,池浅加重了力道,踩得更加狠,脚下的人忍不住闷哼一声。
地面铺着大理石,时光荏苒,石面变得粗糙,想来周氏贴近地面的脸足够伤痕累累。
“娘”
“本宫的娘,你也配当。”
“那天姨娘跪在地上,拽着你的裙角,央求你放过本宫时,你嫌弃她脏,命嬷嬷按住她,打断她碰了裙角的手,又轻蔑的踩着她的脑袋时,你是怎么说的”
池浅脑海里关于那日的印象越发清晰,心中的痛意便越浓重。
良久,她笑了一声。
“你说本宫不过是池家养的瘦马,专门供给达官贵人们享乐的娼妓,为池家死,是荣耀,应该心存感激。”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