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伟淡定的从口袋里掏出棒棒糖,细心的拆好包装纸放进郑楼丰的手心。
他抬眸看向池浅,温言道“钱放着也是放着,我投了点钱进去,座位随你们挑。”
男帅女美,还有一头与众不同的绿毛掺杂在中间,亮眼又奇怪的组合吸引了不少人驻足张望。
陈伟的话大家都停在耳朵里,一时间心口都不是滋味,更多的还是羡慕。
“厉害”池浅搂着儿子,单手向他竖起大拇指。
这才是真正的商业家,不像她,攒了几辈子的棺材本,只想天天混吃等死,悠然度日。
雷磊张了张口,看着两人的交谈和动作,怎么也插不进去,他黯然的摸了摸口袋里的棒棒糖。
火车鸣了一声汽笛,驻足的人连忙跑向火车内。
池浅朝几人招了招手,说了一声“再见。”
“再见,路上慢一点”,共由红着眼眶和母子两人告别。
陈伟的脚向前走了一步,刻进骨子里的冷静又阻止了他接下来不符合现在身份的动作。
他冷静的看着火车渐渐行驶向远方,最后留下一个黑点。
藏在口袋里的手,攥紧成拳。
池浅跟着乘务员走到自己的位置,发现座椅下没有行李,这时候的人大多都是把行李塞进座椅下,代替个人的储物柜。
“池小姐,您的行李我帮您放在了储物仓,等到了站点,我在帮您拎出来”,乘务员热情的向她解释,同时弯腰把怀里的毛毯铺在硬邦邦的座椅上。
郑楼丰第一次做火车,车上有很多人,大包小包挤的过道都不好走,他紧紧搂着池浅的脖子,不敢撒手。
以前捡废品的大爷和他说过,火车上小偷拐子最多。
“好,谢谢”,池浅礼貌的朝乘务员点了点。
为了坐车舒适,池浅买了两个连坐,她把郑楼丰放在有窗户的内侧,斜侧着身体防止他滚下地。
托陈伟的关系,有了乘务员的照顾,池浅和儿子舒心的度过了三天生活。
比上次乘坐之行,好的太多。
郑家收到池浅的信,一大早把郑国栋从床上拖起,坐着大儿子的拖拉机等在火车站接应人。
郑父背着手在原地踱步。
拖拉机停在路边,不远,郑国栋张嘴打了一个哈欠,眼眶夹着泪在人群里搜索,很快全部心神被一道妖娆的妇人吸引过去。
真身材绝了脸一定贼他妈漂亮
眼睛都快看直了。
“妈,大美人”,郑国栋捣了捣他妈的胳膊,分享到。
“臭小子,俺让你找老二媳妇,你看屁的美人”,郑母嘴上怒骂,眼睛却很诚实的顺着儿子的目光找过去。
张国栋撇了撇嘴,小声咕哝道“俺这爱看美人的性子还不是你遗传的”
小时候就因为他长的不如弟弟俊,每次老二犯错,受罚的却是他。
听着两人的斗嘴,郑父不着痕迹的摸了把光秃秃的脑袋。
“哎哟,人到了”,郑母大腿一拍,眼神发亮。
“你两别杵着发愣了,快跟上俺”
池浅抱着儿子在路边等车,脚边放着行李。
“老二媳妇”
听到熟悉的声音,池浅朝声源找过去,很快看到迎面走来的郑母。
“妈”
“哎”
郑母激动的应了一声,仔仔细细的打量了眼池浅,一眼就看出她在海港过的不错,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妈妈,奶”声音软软的,奶奶的,黑白分明的眼睛充满对郑母的陌生。
郑楼丰从来不知道,他居然除了胖女人,还有其他亲人在世,路上他妈和他说过,但是真见了面,他还是有些不适应。
“哎,奶的乖孙”,郑母听到孙子的喊声,又是高兴又是难过。
转眼,福兜都长这么大了,郑母接过肉乎乎的孙子,忍不住偏过头抹了下眼睛。
身后的郑父和郑大哥一起跟过来。
几人站着聊了会家里现在的情况,又关了下池浅在海港的生活。
“不早了,俺们先去吃饭”,郑母抱着孙子舍不得撒手。
“去哪吃”郑国栋问道。
自从他婆娘怀孕,家里一点事不沾,这个点回去,厨房一定是冷锅冷灶,他婆娘躺在床上张口等喂。
“来的时候俺看到了一家饭店,老二媳妇刚回来,俺们去吃一顿好的”,郑母转头看向郑父,郑父的眼神落在孙子身上,她又转回看向池浅和郑国栋。
三人面面相觑,都没意见,至于还在傻愣的郑父,被人一起忽略。
用过饭,一行人回到村里。
刘大嫂看清池浅的样子,捧着肚子愣在原地,不可思议的尖叫出声,“老二家的”
自从老二家的怀了孕,那身体跟个发面馒头似的鼓起来,这么久,她早忘了池浅刚嫁进来的样子。
她的记忆一直保留的还是那个又懒又胖,还特别邋遢的女人。
“大嫂”,池浅朝她礼貌的笑了笑。
她逗了逗儿子,“这是婶婶。”
郑楼丰十分配合的喊道“婶”
奶里奶气又蹩脚的发音惹的村里人乐呵呵笑道“哎哟,还是老郑会挑媳妇,看看这娃长的多俊”
和她们家里晒得黢黑,衣服泥兮兮的农村娃比起来,又白又干净的娃,更招人稀罕。
邻居老太太从家里拿了一块桃酥递给奶娃娃,“奶给你桃酥吃”
郑楼丰舔了口桃酥,咧嘴笑道“奶”
“哎”邻居老太太高兴的大声应了一声。
等村里人散了,池浅拎着礼物敲响二老的房门。
她给郑父郑母买了一套棉袄和一套羽绒服,还给他们每人配了两双厚棉鞋,袜子等等小件。
她清楚上一辈老人节俭惯了,直接给钱他们一定不会收。
门打开,郑母搂着孙子一起看照片。
“爸,妈,我给你们带了点礼物”,池浅从蛇皮袋里取出衣服,抚平面上的褶皱,笑道“试试合不合身,大了我在给你们改一改。”
见池浅还在往外掏衣服,郑母心疼的走上前,“这得花你不少钱吧”
“你在海港省的钱,不会都搭给俺两个老家伙了吧”
郑母抱着手里的袄子,布料摸起来绒绒的,款式也漂亮,她用脸蹭了蹭,转头惊奇道“哟,带毛的,老头,暖和的嘞。”
郑父一听,也凑过头伸手摸了摸。
趁着这机会,池浅拎着蛇皮袋走到桌上,依次放上两盒雪花膏和两盒蛤蛎膏,分量足够两老用到春天。
又掏出流行的头油,麦乳精,还有药酒,这些东西放在村里都是一年到头舍不得买的好东西。
池浅手里有钱,不吝啬对他们好。
每一样都看的郑母高兴又心疼,高兴这媳妇她没白疼,又心疼这些东西花了忒多的钱。
池浅抿笑,找了件事转移两人的注意力,“楼风这么大,还没照过照片,哪天我们一起去城里拍张全家福,留个纪念。”
“哎,这点子好”
池浅望着她舍不得放的衣服,分明喜欢的紧。
她转念一想,诱哄道“妈,电视预报报导,过几天天气大降温,特别冷,咱正好穿上新袄子去照相,羽绒服留着过年当新衣。”
“这”,郑母把衣服比在身前试了试,迟疑道“俺这样穿会不会太招摇”
“好看,不招摇。”
送过两老东西,池浅又去了大房。
“嫂子,快生了吧”,池浅看了眼她高耸的腹部,把手里的蛇皮袋放在地上。
“八个多月了,村里接生婆说我肚型尖,准是个大胖小子”,刘大嫂扶着腰,得意的摸着肚子。
她看向身材好的不得了的池浅,还有白嫩嫩的脸蛋,心里不是滋味。
自从怀孕她也啥事不干,夏天更是成天躲屋里,也没见自个白起来,脸上还因着怀孕睡不好,长了不少又红又紫的大痘痘。
“弟妹在海港带着娃都干些啥呀,变得又瘦又好看”,刘大嫂说着话,眼神时不时瞟向地上的蛇皮袋。
“没干什么”,池浅浅笑着一语带过。
之前,在老家两人就不对付,刘大嫂动不动挤兑她,背后经常阴阳怪气编排她,她不和一个孕妇计较,不代表心底没意见。
“不早了,大嫂早点休息,我回屋带孩子睡了。”
刘大嫂一直守着门缝,等池浅进了自个屋,她连忙岔开腿艰难的蹲下身体。
袋子里装了一件包被,一套小衣服,防止婴儿挠脸的小手套,还有袜子等等,都是小娃娃用的东西。
郑国栋推开门,看到床上铺的东西问道“娃儿的”
他婆娘可不会花钱买这些东西,“弟妹给俺们娃买的”
“哼”,刘大嫂把东西推开,阴阳怪气的讽道“穿的那么好看,就给俺娃送了这些不值钱的东西”
“抠鼻门子。”
郑国栋把掉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心疼的拍掉上面沾上的灰,“你这婆娘怎么说话呢,这小衣服一看就是大商场买的,能便宜到哪去”
见婆娘一脸的嫌弃,他忍不住皱眉说道“弟媳生孩子,你嘞,送啥子了”
屁都没送一个,他给了侄子十块钱红包还同他吵了一个夏天。
刘大嫂被丈夫挤兑的没脸,高高扬眉凶道。
“咋,你啥意思,俺以前漂亮的时候你可不敢和俺大声说话,咋,看到家里来了更漂亮的了,心思跑了是不是”
“得得得,睡觉吧你”,郑国栋看了眼快出生的儿子,不耐和她继续吵,脱了衣服,背对着她躺下。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