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完呢!”玄明冷喝道,额头青筋暴露,眼中光芒喷发,神念奔涌,周身无风自动,白衫飘然,黑发舞动,如同仙魔,“木死!见血封喉!”刹那间,被爆炸迸飞的木屑枝丫猛然顿住,一支支,一片片,化作漆黑之色,荡漾点点碧绿之芒,四面八方,千余木屑犹如颗颗钢针,随着玄明咒法,闪电般向真气大手刺去。
那大手方才被雷法一炸,已然缺漏一角,这漫天幽光刺入,竟毫无阻滞,透体而过,化作如同木屑,覆于尘埃之中。不过那点点碧绿,却滞留真气大手之中,吞噬消融,渐渐化于无形。
虽是随手而为,但被玄明挡下,也有些出乎男子意料,抚掌笑道,“竟能三咒合一生出如此变化,这位小哥也是厉害得紧啊!看来得弄些手段,倒是有欺负小辈之嫌,东君此次倒是给我出了不少难题!”男子说着抬手一挥广袖,一道黑色罡气破空而出,形如弯月,迅如闪电,向着众人急掠而来。
“师兄,我来!”柳七一声大喝,挺刀纵身,但见他双目血红,中间飘然一点青气,全身血丝密布,犹如根系盘结,分外狰狞可怖。他拖刀在手,拧身下劈,刀气如虹,直斩罡气。玄明方才连施三咒,一时之间魂力枯竭,难以为继,急吼他退下,又哪里能够来得及!只见他两下交击,迸出金铁之鸣,声势浩大,仿佛力有千钧。只阻挡片刻,柳七口中鲜血喷出,倒飞而回,长刀断做两截,那罡气却威势不减,不偏不移,朝着众人当中的严清臣而去。这边陈训东伸手接住柳七,劲力冲撞,也被打了个滚地葫芦。罡气迅捷,掠过三人,再想回身来救,却是都来不及,只有荀谨仁挺身而出,张怀闭目,妄图以这血肉之躯,阻挡这摄人罡气!
“严叔!纯孝!不!”柳七满面鲜血,怒目圆睁,声嘶力竭,只透着悲凉,无助!玄明也怔怔地看着这一幕,仿佛不敢相信。罡气决然,纵然男子没有杀意,这一幕也远超出了两个谋划者的想象!一个闭目待死,一个力竭颓然,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
轰!~罡气临身,荀谨仁却没有任何痛感,那斩断柳七百炼长刀的罡气好像并没有将自己一分为二,或者说死亡本就是这样莫名。荀谨仁只觉一道白光在眼前炸开,天地白茫茫一片,仿佛一切都不复存在,古神教,神威府,延亭郡,黑石城,这些计策谋划,江湖血斗,好像从这一刻尽皆远离。这一刻仿佛无限久远,却只是一瞬之间,荀谨仁回过神来,缓缓睁开眼睛,残垣断瓦,尘土飞扬,柳七满身鲜血,与陈训东跌坐一旁,玄明呆立当场,那边男子依旧潇洒,一切照旧,自己还活着!身后倒是没有怪风拉扯,严清臣已被军士护着,退回后院。两位宗师此时也已分开两旁,各自站立。不知何时身旁又多了一位绛衣束发的中年男子,手提一柄阔剑,与玄服男子对峙而立!这位男子身量并不高大,七尺有余,只比荀谨仁高出不到半头,绛衣贴身,猿臂蜂腰,威风凌凌应是一员虎将。面容棱角分明,横眉似剑,凤眼如刀,挥斥方遒又似一个书生。却说方才,如月罡气距离荀谨仁不过五尺,森然寒光映照他面容惨白,引颈待戮。众人回救不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身首异处,正当此时,黑夜之中,有一道长虹自目力尽处而来,后发先至,尽消罡气,又绕过荀谨仁,驱散怪风。紧随一柄阔剑自空中而来,插在荀谨仁身边,无声无息,悄然没入青石之中,只余一半剑身在外。来人虎扑狼奔,几个起落,纵身一跃,便至荀谨仁身旁站定,拔出宝剑,凤眼睥睨场中,一剑划出,劲力破空,将两位宗师迫开,这才缓缓开口,其声沙哑哑而坚定,“古神教强拘严老,可是要与我神朝为敌?”
男子连忙摆手,笑道,“辛将军言重了,这等罪名我古神教可承担不起!我神教恭请严老,扫榻相迎,何来强拘之说?”
“哦?风缚咒法,夷平县府,这就是古神教的恭请?”这位辛将军冷声道,神情愈发阴冷。
“实是无奈之举,不敢伤严老分毫!”男子拱手微笑,朗声道,“不如此,又如何见得到‘天风海雨’的尊颜呢?只得出此下策,只因三皇子殿下近来头疼欲裂,难以忍受,太医开出方子,却需一味药引,听闻将军处有,特来求取!”
“三皇子虎狼之年,我怎么未曾听闻殿下抱恙,辛某小小一营守将,有什么东西能入殿下法眼?”这辛将军不为所动,冷然问道。
“将军过谦了!此物甚是寻常,世人皆有,只看将军能否割爱了!”男子拱手行礼道。
“若真是寻常之物,殿下所求,这位将军怎会难以割舍?你们大张旗鼓,兴师动众,谋害平民,毁我府衙,什么寻常之物,必是强人所难!”荀谨仁听得男子语气淡然,怒火攻心,不由插口道。
男子也不辩驳,只再拜躬身道,“不知将军能否割爱?”
见得男子如此,众人都有些嘀咕,莫非真是什么寻常物件?辛如歌剑眉微蹙,不耐道,“你们想要什么?”
男子嘴角轻扬,微微一笑,“不是他物,正是将军的六阳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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