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岳阳城中,在一处客栈之中安身,调养一日,旷艳红的内息已然恢复如初。
买了药贴敷了伤口,洗漱一番,修补了衣裳,旷艳红不由有些饿了。
在城中转悠一圈,找到一个卖早点的小贩,买了一些包子馒头粥汤,吃过之后就往北走,准备北上东京,寻到给陈金山下指令的朝中人,为父亲讨说一个公道,可是那人是否也随着徽钦二宗被掳走了呢?
“咦,那是……“岳阳城北,岳州知州府前,一个鬼鬼祟祟的人走进了知州府去,这引起了旷艳红的注意,她好像在湘东寨遇见过。
“快点!走!”一队衙役抓着一个老妇人,又打又踢,往知州府走去。
这老妇人怎么也犯了罪?即使犯了罪,这些衙役怎么如此虐待于她,她本就老弱,毫无还手之力。
四周老百姓也指指点点,一个妇人叹气说道:“这梁大娘真是,一把年纪了还受如此罪过!”
旷艳红心生好奇,问那妇人道:“大娘,我问一下,这位大娘犯了什么罪过?”
这妇人说道:“姑娘,你没听说吗,这梁大妈的儿子梁子翁,在湘东寨做了土匪!官府说,梁子翁昨天带人杀了朝廷命官。抢走了官家的饷银!官府啊,这才把她娘亲抓起来。哎……儿子是土匪,关娘亲什么事?”
旷艳红不由想,昨日杀的陈家父子并没有一官半职,只不过有些生意是与官家有关罢了。便问:“什么朝廷命官?”
“听说是那谭州知州刘相,昨晚上被人抹了脖子丢在府衙门前呢!”
“刘相?”旷艳红不由疑惑,莫非她说的不是自己做的那场事情?想着,府衙旁边一对人推着一辆车走了出来,车上是一具拿白布裹着的尸体,旷艳红一瞧,这不正是昨天躲在船上舱室之中的男人!
自己明明没有杀,怎么他会死了?难不成是湘东寨的人杀的?
可那湘东寨都是些平头老百姓,也不是什么坏人,怎么会?
只见这队人把车放在府衙门前,另有几人押着老妇人走到车子旁,一个师爷打扮的老者从府衙之中走了出来,大声喊道:“众位岳州百姓,城东屠户梁子翁,不思安分守己,不想伦理道德,带着家仆,上山当了匪人!昨日早晨,竟拦截谭州知州刘相的家船,杀人越货,人命百余口,皆死在清澈之湘江水上!真是人神共愤!梁之老母,明知不肖子行匪事,一不劝解,二不报官,实乃包庇!所谓包庇者同罪!老爷痛下心来,含泪逮捕梁母,上官堪定,明日于城东门外,斩首示众!”
“啊?”众人一脸震惊,昨日行劫,今日才抓得梁母,审也不审就定死罪?
不少人说道:“祸不及父母,罪不及妻儿!怎么如此潦草!”
有个中年女子喃喃说道:“我们这些穷苦人家,哪里知晓那么多事情,但凡有点血性的汉子,又有哪一个愿意做匪徒?可是这世道。老老实实做个百姓都难!唉,这些人,无非就是想用梁母来引出梁子翁来,真不是个好东西。“
这时,旷艳红不由心中悲悯之心生起,又想:不管如何,那船上一百多人都是自己杀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如今倒是连累了湘东寨的人,不由觉得惭愧。
这时,官府之内一大队官兵走了出来,带头的两个人一个身着官服,一个则是刚刚鬼鬼祟祟进去的那个似曾相识的汉子,他们出门往城南走。
旷艳红隐约听见这二人交头接耳。
“老爷!我若是带你上山剿匪,您答应我的东西,可不能少!”
“放肆,本官还能诓你不成?”
“哎哟,有您这话,我就放心了!我跟你说,那梁子翁啊,三个月前就上山了,前面还抢了几回,两个月之前我随着村里人上山……”
果然这人乃是个叛徒,看来他们此行是要对湘东寨不利。旷艳红跟上前去,心知若是这人带路,那片松树林也就没了屏障作用,当即从路边小摊位上买了一碗臭豆腐,两根筷子一掷,那个汉子直直倒地,待众官兵回过神来,旷艳红已然不见了踪影。
她躲在了一个角落里,看着那被押着的老妇人,心想:得找个好时机下手救人。
明抢不是个好想法,得罪官府,她以后北上的路必然受阻。
不一会儿,她于看热闹的人群中,又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一个汉子,那人也是湘东寨的百姓,他一脸焦急。
看了片刻,他离开人群,往城南走去。
旷艳红跟了上去,到了城南门外,她才走上前去,打了一个招呼。
“旷姑娘,你还在这呢?”
“你是不是要回去报信?”
那人点头道:“梁大哥老母被官府抓了,我自当要回去报来!”
旷艳红想了想,这湘东寨也就梁子翁和他几个手下有些武艺,如今官府就是要引他们出来,官兵人多,这几个武夫岂不是以卵击石?
“大哥,你是这样,叫梁大哥不要心急,待到明日午时三刻再来!”
这大汉颇为疑惑,说道:“这救人岂能拖得?”
旷艳红说道:“官兵就是要引你们来,好来个瓮中捉鳖,不可鲁莽。小女子有一计策,应当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