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资料引起了余切的注意。
有十几个彝族士兵面对镜头笑道,“我们彝族人不怕死,我们很勇敢。”
随后,这批青年在之后战斗中全数牺牲。
但这不是余切最震撼的。
谅山炮战,万炮齐鸣,万军齐进,战士们忍着听力丧失和幻听,不知疲倦。
这也不是余切最震撼的。
敌人摸进我方战地医院,对护士和伤兵的残忍屠虐,而我方发誓要百倍让其偿还,并确实做到。
这还不是余切最震撼的。
余切最震撼的,是前线冲锋死战,后方要求分手或是离婚的信件如同雪花一样的飘来,她们言之凿凿说,“我要加强自己的学习,不应该把精力用在儿女情长上,因此,让我们的关系就在此结束吧……”
战士们放下信件,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咬紧牙继续投入到下一轮的战斗中。
在这一刻,战争的残酷、冷漠,甚至是滑稽和无端,都在这些历史当中。
余切觉得自己找到了那句能作为“文眼”的灵感,他写在纸上:
“我和他们在一起!”
余切要创作一个,取材于对越反击战的素材,借用了后世《拯救大兵瑞恩》商业片结构的小说:
这就是“我和他们在一起。”
余切希望,当读者阅读到这一篇文的时候,能成为“和他们在一起”的“我”,从而给到前线将士支持,理解他们的境遇。
余切罗列好框架,开始写这一篇小说。
此时,由川省作协主办的研讨会,已经如期开办了。
它的开始,正是以马识途的到来为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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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讨会在时间上没有强制性,但大家一般会参与完全程。
每天有时间搞自我创作,又包吃包住,还有大拿分享经验,川省大学和后来的西南大学文学院教授进行授课,是新人创作者的天堂。
这天下午,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在主持人的引导下相互认识,主席台上有这一时期的代表本省作家,流沙河,王火……也有做研究的学术者,部分行政干部。
最出名的,还是马识途。
干文学这一行,没办法绕过行业的带头大哥,马识途是和李尧棠等人齐名的“蜀中五老”,这一时期的省作协和省文联主席,还是余切广泛意义上的同乡。
大陆有两个文学上值得提的机构,一个是作协,一个是文联,作协早于文联。
在世界各国,一般只有作协,而文联则只有中苏才有,因为它带有左翼的意识形态,肩负有引导的责任。
而作协是一个组织,被这个组织接纳和不接纳,作家的命运将会完全不同,这也是和欧美国家完全不同的。
八十年代,当一个大陆作家,不得不混圈子,不混圈子寸步难行,连发稿子都是奢望。在一个集体主义社会自我孤立于组织,是万万不能做的蠢事。
余切天然是川渝文坛的一员,他从《红岩》发稿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出道舞台,他当然是要加入这个团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