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阎王爷打架(2 / 2)

程景祁被打的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如同没有了呼吸的鱼儿,连动都不曾再动一下。

齐伍擦了擦手上被沾上的血迹,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接过助理送上来的外套,从容不迫的穿上。

薛沛双腿一软,几乎是爬到了自家老板身前,他轻轻的推了推他的胳膊。

“别动。”程景祁疼的龇牙列齿。

薛沛小声道:“老板,他们都走了。”

程景祁睁了睁眼,两只眼已经肿成了一条线,他抬起手捂了捂自己的脸,不肯罢休的说着:“立刻给我找一批人,我要弄死这个老男人。”

薛沛欲言又止,他可是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两派人马之间的实力悬殊问题啊。

程景祁见他没有动作,勃然大怒道:“我说的话在你面前都没有任何作用了是吗?”

“不,老板,我马上照着您说的做。”薛沛麻利的从垃圾桶里把手机翻了回来。

程景祁两眼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我绝对不会便宜了这个老男人,我要弄死他,我一定要弄死他。”

……

顾一晨始料未及自己就一天时间没有见到程景祁,他好像就变了一个人。

程景祁躺在病床上,脸上的淤青不仅没有消下去,一天后肿的青紫的更厉害了,现在的他,几乎都看不见眼睛在什么位置了,整张脸都像是被泡发的隔夜馒头。

顾一晨忍着笑,掩嘴咳了咳,“程先生口渴吗?”

程景祁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你想笑就笑。”

“我只是没有想到程先生会变成这样,你是被打了吗?”

一提起这事,程景祁心里就窝着火,他咬牙切齿道:“齐伍这个老男人,我不会放过他。”

顾一晨听出来了,“你是被齐伍给打的?”

“别再我面前提起这个男人的名字。”程景祁闭上双眼,“薛沛说你生病了?”

“嗯,昨天在床上躺了一天,今天已经好多了。”顾一晨看向空荡荡的屋子,“薛助理呢?”

“我有事交代他去办了,等他回来之后会带你去一个地方。”

顾一晨即刻正襟危坐,她当然知道程景祁的言外之意,这是要让她接触某些东西了。

“上次你带回来的那个男人,我准备给他十件货。”程景祁再道。

“这么多,会不会太刻意了?”顾一晨道。

“你放心,没有人能看出真假。”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看不出真假的赝品。”顾一晨自嘲般冷笑一声,“我突然很想亲眼看看程先生的得意之作了。”

“你以后会有机会接触的,只要你好好的跟着我,全国各地的所有古董市场就会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程先生可真是看得起我,我一个人微言轻的新人,何德何能让程先生这般青睐。”

“我相信我的眼睛,也相信顾小姐的本事,你绝对有资格与我平起平坐。”

顾一晨笑了起来,“程先生这样一说,我是倍感压力啊,我一个小丫头片子,小打小闹的游戏在程先生眼里尽是这般的厉害,我会骄傲的。”

“你值得骄傲。”程景祁指了指旁边的抽屉,“麻烦顾小姐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顾一晨不知道他抽屉里有什么东西,听他这么一说,直接拉开了抽屉。

里面只是一个小玉牌,玉色很透,上面还绘着精美的花卉图案,应该是明清时期的作品。

程景祁道:“你拿着这个牌子,进出工坊的时候他们会把你当成自家人。”

顾一晨心里一阵惶恐,甚至都没有料到事情会进行的这么顺利,她瞠目道:“你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了?”

“我和顾小姐都有着同样的敌人,我当然相信你了。”程景祁双手不自然的抓紧了床单,脸一疼他就想起了对他殴打的齐伍,真是怒火噌噌噌的熊熊燃烧着。

“叩叩叩。”薛沛推门而进,“老板,按照您说的,我已经把事情安排好了。”

程景祁心满意足的躺回了床上,“你带着顾小姐去一趟工坊,提十件货出来。”

薛沛一眼就看见了顾一晨手里拿着的玉牌,心里一阵抽紧。

车上,气氛很是不同。

顾一晨发现了对方若隐若现的眼神打量,泰然自若的把玉牌递了过去,“薛先生是很好奇这个东西?”

薛沛收回眼神,“我只是没有想到老板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

“程先生很是看重我,这让我非常有压力,我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协助他,争取让咱们的未来更上一层楼。”

薛沛蹙眉,“你知道你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顾一晨将玉牌收回口袋里,“我当然知道我要做什么,我不仅要做,我还要做的天衣无缝。”

薛沛心里一阵发毛,“你这个小姑娘当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

“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不过就是借着自己年轻想要闯一闯罢了。”顾一晨扭头看向窗外,心情格外的好。

薛沛自然是想不到自家老板为什么会这么相信顾一晨,难道是他被齐伍打傻了,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毫无保留的给了这个小丫头。

这个玉牌代表的可是整个工坊的负责人啊。

这一次,薛沛去了距离京城最近的一家工坊,他当真是怕这个小丫头再次晕车,不得不缩短路程。

西林村附近有一片果林,秋收的季节,每棵果树上都挂满了红澄澄的苹果,一颗又一颗,晶莹剔透着。

顾一晨随手摘了一颗苹果,也没有洗,就在身上擦了擦,一口咬下去,脆甜汁又多。

薛沛看着她的动作,不知为何,有些熟悉,好像自家老板每次过来都会这般不拘小节的直接摘来吃。

顾一晨看他聚精会神的盯着自己,同样摘了一个苹果递过去,“薛助理也尝尝?”

薛沛道:“不用了,我们得加快脚步了。”

工坊里的人大部分已经睡下了,只剩下几名青年男子正在村头处打着扑克混着时间,上次出了事故,所有人都严防死守着任何陌生人进入村子。

薛沛朝着他们点了点头,“把墓地里的东西搬出来吧。”

“是,薛先生。”

顾一晨站在一旁,表现的很轻松,没有半分焦灼,然而她的内心早已是蠢蠢欲动,那是一种期盼,她很想亲眼目睹这些人是怎么作旧的。

“这里的每一只瓷器都是经过了五年以上的入墓作旧,除了偶尔会用上一点化学药品外,其余的都是自然形成的包浆,和真实的瓷器几乎没有差别。”

“外表做的再精致,但瓷土还是有很明显的差距,几百年的东西,咱们这区区几年可是做不出来的。”顾一晨嘴里嚼着苹果,云淡风轻的说着。

薛沛不置可否,“所以只要那些人不把瓷器砸碎了检验,一般无人能够识破。”

“薛先生说的很有道理,这种瓷器都是珍贵的古物,谁舍得一锤子砸碎?”

“老板很满意这一批货,每一件都堪称是天衣无缝。”薛沛不忘夸赞道。

“我仔细的鉴赏了一番,确确实实的无从下手,没有任何端倪的赝品自然就是真品了。”

“顾小姐这话完全没有说错。”薛沛小心翼翼的把瓷器放回木箱子里,“全部搬上车,动作尽量小心一些,别弄坏了。”

顾一晨站在汽车前,双手随意的放在衣兜里,目光灼灼的望着被抬上车的一箱又一箱。

夜深宁静,窗外有小鸟儿咕咕咕的叫着。

空旷的屋子里,清香袅袅。

秦淮依旧是全副武装的出现在顾家别墅区,他刻意的从别墅的后门进入。

顾一晨安静的坐在房中,饶有兴味的摩挲着手里的这块玉牌。

“叩叩叩。”下一瞬房门轻响,随后一人没有等到回复直接推开了门。

秦淮一进屋子就摘下了头上的围巾,神色凝重道:“小顾,你不是让我尽量别过来吗?”

“老师,你来看看这个东西。”顾一晨将玉牌递了过去。

秦淮特地戴上眼镜,“这可是好东西啊,至少有三百年以上的历史了。”

“你知道这是谁给我的吗?”顾一晨问。

秦淮摘下眼镜,试着猜想了一下,“难不成是程景祁?”

顾一晨点头,“是他。”

秦淮当真是没有料到自己会一语成谶,他紧张道:“他为什么要给你这个东西?”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秦淮毫不考虑,“这是玉牌啊。”

“这是一块能够管理所有作假工坊的王牌。”顾一晨突然笑了起来。

秦淮却是面色更难看了,“他竟然肯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拿给你?”

“当然了,这也是一块随时都可能把我推出去当替死鬼的挡箭牌。”

秦淮大惊失色,“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他应该不知道什么,只是还没有完全的相信我,所以他在放心把工坊暴露给我的时候,也给了一个自我认知,现在我和他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如果我不顾后顾的背叛了他,他送给我的这块牌子就是要我命的东西,我成了幕后主使了。”

“这个男人心机果然不是一般,小顾啊,这条船咱们不能上了,他都想好了退路,可是你没有退路啊。”

顾一晨翻来覆去的把玩着这块玉牌,笑容丝毫未减,她道:“如果我现在退出,无疑是完完全全的告诉他,我是有目的接近的,他很有可能会跟我鱼死网破。”

“那你打算怎么办?”

“按照他最初设想的一样,我来替他管理这些工坊。”

“你不要命了?”秦淮抓住她的手,“你一旦这么做了,将来可是有理也说不清了,就算我替你作证,也清不了你的罪。”

“没事,少了我一个人,还整个市场一个干净,功大于过,值得做。”

“你说什么糊涂话。”

“老师,我特意让你过来就是为了让你看看这块牌子,你觉不觉得有点眼熟?”

秦淮重新戴上眼镜,仔细的观察了好几遍,他见过的玉石不计其数,当真是没有什么记忆。

顾一晨提醒道:“有一年我们出席了一场挺盛大的拍卖会,当时好像有拍卖过一块玉,是一块整玉,当时司仪介绍的是明崇祯遗落的玉玺。”

秦淮眼前一亮,“你说这是玉玺做成的?”

“上面的花纹把一些文字抹去了,但从材质和成色上看,这块玉牌的出处绝非普通玉石,当年拍卖时鉴赏机构不足,也无法判断那是真玉玺还是假玉玺,所以你和我并没有出手。”

“对,当时好像是被一名商人买去了。”秦淮有了一点印象。

“以程景祁现在的身份,他身边的东西必定不是泛泛之物,每一件绝对是不可多得的佳品,如果这真的是那块玉玺切割而成的玉牌,那便说明了一点,这块玉牌可能不止一块。”

秦淮拍桌而起,“你是说除了程景祁以外,还有人在背后运筹帷幄?”

“那个商人你还记得是谁吗?”

秦淮摇了摇头,“时隔太远,你不说我都忘了。”

“如果调查一下,你说能查到吗?”

秦淮考虑一番,“应该不难,不过那家拍卖行已经关门了,我试着去找找,有可能还能找到那个行长。”

“那就辛苦老师了。”

“你这样一说,让我细思极恐,如果程景祁背后还有人,我不敢想象接下来会是什么局面,我们有可能都是别人的棋子。”

顾一晨将玉牌放回了抽屉里,“走一步是一步吧,尽力而为。”

“你也要注意安全,程景祁能够想到把你推到最前面去,那他就肯定有什么发现,一旦他发现了你的不妥之处,免不了会被他斩草除根。”

“老师放心,吃一堑长一智,林相尹的前车之鉴,我不会再犯一次。”

秦淮重新裹上一层厚厚的围巾,确信连他亲妈都认不出自己之后,才谨慎的出了门。

大楼下,一辆越野车似乎停靠已久。

阎晟霖靠着车门抽着烟,望着虚敞的那个窗户,注意到从窗前走过的小身影。

顾一晨走出别墅,“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知道你房中有客,我不便打扰。”

顾一晨自上而下的审视他一番,“你知道了什么?”

阎晟霖刻意的靠近她,伏在她耳侧,轻声细语道:“你想我知道什么?”

顾一晨将他推开,“什么东西你该知道,什么东西不该知道,你比我有主见。”

阎晟霖捏了捏她的小脸蛋,“上车,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顾一晨本不想和他有什么纠缠,奈何磨不过这个家伙的脸皮厚。

阎晟霖连拉带拽的将她塞上了车子,顺便绑上安全带。

顾一晨疑惑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先别问,到了你就知道了。”

顾一晨皱了皱眉头,车子驶离了别墅,一路往出城的路疾驰而去。

夜色渐暗,四处不见光。

顾一晨不明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带来这荒郊野外,还是这夜深宁静的时候,他这么做是想干什么?

阎晟霖察觉到她的紧张,单手托着方向盘,莞尔道:“你在害怕?”

顾一晨坐直身体,一脸严肃,“我怎么可能会紧张,我只是在想你的用意。”

阎晟霖靠边停下了车,随后他打开车门率先下了车。

顾一晨依旧坐在车上,看他站在车头,眉头拧的更紧了。

阎晟霖拍了拍车门,“下车啊。”

顾一晨半信半疑的从车上走了下来,森林深处,厚厚的树叶将月光完全的遮挡,整个林子里除了一束车灯外,几乎不见任何光芒。

阎晟霖将车灯一并关上了。

顾一晨惊慌的回过头,这下子她完全成了一抹黑了。

阎晟霖拉住她的手,“跟我来。”

顾一晨一路走得磕磕绊绊,她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别说话。”阎晟霖捂住了她的嘴。

顾一晨无辜的眨了眨眼,她完全搞不懂这个男人的用意,只是突然间,有一道微弱的绿光在她眼前忽闪忽闪。

随后,不过片刻,成片的绿光从草丛里,树梢间涌了出来……

阎晟霖更加用力的牵着她的手,“漂亮吗?”

顾一晨抬头望去,萤火虫成群结队的漂浮在四周,晶莹的光芒完全将她笼罩。

阎晟霖看她笑弯了眉眼,情不自禁的朝着她靠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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