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乱吃药的后果(2 / 2)

妇女扶着她:“茅厕在屋后面,我带你去。”

“辛苦大姐了。”

“你也别客气,小心一点,薛先生说您是贵客,不能怠慢了。”妇女推开了一道木门,“里面就是了,我就在外面等着你,你有事就叫我。”

“大姐,你这里没纸。”顾一晨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妇女哭笑不得,他们这种乡下地方也没有那么多讲究,但一想到这姑娘可能是城市来的,应该爱干净一点的。

“我包里有,能麻烦你帮我拿一下吗?”顾一晨靠着墙,大概是真的走不动了。

“行行行,我这就去给你拿。”妇女没有多想的跑回了院子。

顾一晨爬上了一个高坡,站在高处之后她能够清楚的看见屋子后面的另一片光景。

所有院子前都摆放着大大小小的**子罐子,还有些人正推着推车忙碌的卸货装货着,有些已经成型的瓷器正放在阳光下晾晒,空气里萦绕着一股浓浓的釉漆味道。

“姑娘,我给你拿来了。”妇女的声音由远及近。

顾一晨从坡上急忙滑了下来,大概滑的太急,整个人都失去平衡摔在了地上。

妇女见状,小跑过来,“这是怎么了?怎么摔倒了?”

顾一晨苦笑道:“可能是腿软站不稳。”

“要不我给你拿个桶吧,我看你这样我真怕你等下会掉进茅坑里。”

顾一晨也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谢谢。”

“走吧,我扶你回床上躺着。”

顾一晨躺回了床上,身体很虚,可是脑子却是无比的清醒。

果然如她猜测那般,程景祁还在试探她,他是打心眼里还不相信她。

“叩叩叩。”敲门声有些沉闷的响起。

妇女端着一碗刚刚煮好的稀饭推开了木门,笑逐颜开的走进来,“小姑娘我给你煮了点菜稀饭,你来吃一点可能会舒服一些。”

“多谢大姐。”顾一晨嚼了嚼碗里的粥,吹了两下。

“还有点烫,你慢点喝。”妇女打开了灯,“屋子里有些暗。”

顾一晨喝了一口,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着:“薛先生他们呢?”

“薛先生每次过来都会去村里巡视一遍,大概中午的时候才会回来。”妇女知晓他们是一起来的,自然没有防备。

顾一晨继续吹着热气,“我刚刚出去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很刺鼻的味道。”

“可能是制釉。”

顾一晨装着不是很懂的样子,“制釉是什么意思?”

妇女笑道:“小姑娘跟着薛先生一同来的会不知道吗?”

顾一晨心虚的低下了头,“我第一次来就晕成这样,以后老板也不会再叫上我了。”

妇女见她要哭出来了,忙道:“你身体虚,老板是不会勉强你的,别哭别哭啊。”

“我知道自己很没用,大姐,你别告诉薛先生,如果让他知道我没有骨气的样子,他肯定会更看不起我了。”

“好好好,我不说,你也别哭了,快点喝稀饭。”妇女坐在床边,“我们这里薛先生也很少来的,毕竟这几个月质量不好,听说老板都发火了。”

顾一晨眨了眨自己无辜又明亮的大眼睛,“怎么会发火呢?”

“可能是我们交不上更好的素胎,隔壁村子可是每个月都会有几只像样的素胎交上去,我们却是一只都拿不出来。”

顾一晨皱了皱眉,看来这附近还不止一处工坊啊。

“我想这一次薛先生过来一定是来检查我们的质量,如果再不成,怕是都没有工钱了。”妇女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我怎么跟你说这些话了,你好好休息。”

顾一晨喝了小半碗稀饭,又躺回了床上。

床铺很硬,她不习惯这种硬床,躺了不足十分钟,就腰酸背痛的坐了起来。

门外传来了一阵阵脚步声。

薛沛没有敲门便是推门而进。

顾一晨还是如同早上的样子,整个人都显得十分虚弱无力,一个人愣愣的坐在床边,竟是莫名的给人制造一种楚楚可怜的小家碧玉模样。

薛沛上前,“感觉怎么样了?”

“床太硬了,睡不着。”顾一晨实话实说这。

“这里就这么一个条件,你实在是睡不着就坐一会儿。”薛沛看向旁边的粥碗,“吃过东西了?”

“嗯,感觉没有之前那么晕了。”顾一晨尝试着站起来,奈何刚一动就顺着床边滑坐下去。

薛沛扶着她,“你还是别逞能了,我这边的事都忙的差不多了,等一下吃过午饭就送你回去。”

“我好像什么忙都没有帮上。”顾一晨有些自责的低下头。

“以后有的是机会。”薛沛坐在凳子上,“不过你晕车挺严重的,以后也不能带你走这么远了。”

“我下次会记得提前吃**和晕车药的。”

“好。”

夕阳西下,轿车缓慢的停在了马路边。

顾一晨踉跄着从车上下来,蹲在路边半天起不来。

薛沛坐在副驾驶位上,刚打算推开门看看这个小丫头的情况,见她摆了摆手就撑着电线杆站了起来,然后往家门口走去了。

顾一晨确定对方看不见自己之后才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短暂的休息着。

果然啊,不能乱吃药。

“你这是怎么了?”阎晟霖坐在车上抽着烟,漠不关心的朝着别墅区入口看了一眼,就见一道熟悉的小身影却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显得很是萧瑟以及无助。

顾一晨听着声音,有些迷迷糊糊的抬起头。

阎晟霖看她双眼无神,急忙蹲下身子,“你这是怎么了?”

顾一晨笑了笑,“你回来了?”

阎晟霖先是一愣,又反应过来,将她抱了起来。

顾一晨确实是晕了过去,整个人都冒着虚汗,不知道是入秋后空气冷,还是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冷,她止不住的哆嗦着。

阎晟霖守在床边,眉头打成一个死结,可想而知他有多么的压抑自己的火气。

顾一晨是在液体输了一半之后就醒了过来,刚开始还有些懵,自己怎么就在医院了?后来转念一想,吃错了药当然要被送来医院了。

阎晟霖见她两眼发愣,搬来椅子坐在她旁边。

因为初醒,她眼中还氤氲着一团团水雾,待雾气散开之后,她才见到忽近忽远的一道身影。阎晟霖双手环胸,一副准备好了言行逼供的样子,他道:“你是自己承认,还是等会儿医生过来打脸?”

顾一晨闭了闭眼,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阎晟霖也不急,等她彻底醒过来。

顾一晨很不习惯被人这般犀利的注视着,轻咳一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别想着跟我转移话题。”

“我没有转移话题。”顾一晨声音很哑,“我在问你。”

“你知道自己吃错了什么东西吗?”阎晟霖见她执意跟自己揣着明白装糊涂,索性亲自替她戳破这层纱。

顾一晨眼神飘渺不定,这是典型的做贼心虚。

阎晟霖凑上前,“别让我把医生叫过来当着你的面揭穿你。”

顾一晨正视他的眼,也不再躲闪,她道:“我有分寸。”

“你有什么分寸?”阎晟霖放缓了些许语气,“你吃了多少?”

“就吃了几颗感冒药。”

“几颗感冒药就能晕过去?”阎晟霖依旧是一副你不肯说实话他就不放弃的霸道模样。

顾一晨咳了咳,“我喉咙有点干。”

阎晟霖倒上半杯是,将她扶了起来,“你这是打算给谁上演苦肉计?”

“我这是权宜之计。”

“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还有这样的权宜之计。”阎晟霖看她喝了几口,担心她喝的太急一不小心呛到了,不得不把杯子挪开一些。

顾一晨突然笑了起来。

阎晟霖蹙眉道,“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顾一晨躺回床上。

阎晟霖把她背对着自己的身子强硬的扳了过来,“你别以为跟我撒一下娇,我就会放弃对你的追问。”

“我什么时候撒娇了?”

“反正你最好坦白从宽。”阎晟霖还是一板一眼的坐在椅子上,近距离的盯着她,盯的她心里发毛。

顾一晨拉过被子遮住自己的脑袋。

阎晟霖将她从被子里释放了出来,“你是想憋死自己?”

“我还有点困。”

阎晟霖看着她有些浮肿的眼睛,也不再强硬的要求她跟自己老实交代,轻轻的掖了掖被子,走出了房间。

病房彻底的安静了下来,顾一晨这才不疾不徐的睁开眼,见着空空荡荡的房间,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就是情不自禁的想要笑一笑。

阎晟霖站在消防通道里抽完了一根烟,又继续掏出第二根,刚点燃就听见楼下传来一阵比较乱的脚步声。

薛沛一听说顾一晨住院了,便自作聪明的打算偷偷溜来看一看。

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会选择走消防通道,但潜意识里觉得这里绝对是安全又低调的地方。

然而,事与愿违。

阎晟霖靠着墙笑意盎然的望着脚底下正进退为难的男人,不以为意的抖了抖烟灰,道:“怎么不上来了?”

薛沛顿时觉得双腿上注满了铅石,他咽了咽口水,说了一个蹩脚的借口,“我好像走错了地方。”

阎晟霖吐出一口烟圈,“先别着急走。”

薛沛本是想着立刻逃之夭夭,无奈对方竟然让他先别走,他也更是死心眼的真的没有走了。

阎晟霖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笑着说:“你们应该去过我家了吧。”

薛沛立刻绷直身体,打着哈哈道:“阎先生可真会说笑话,我怎么会去你家呢?我没有去。”

“你没有去又怎么知道我姓阎?”阎晟霖朝着男子吐出了自己嘴里的烟气。

“咳咳咳。”薛沛被呛了一下,忙不迭的往后退了退。

阎晟霖道:“既然都知道我是谁了,你们就应该明白一点。”

薛沛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故意装聋作哑不作答。

阎晟霖继续道:“顾一晨是我媳妇儿,现在明白了吗?”

“……”薛沛的大脑大概死机了半分钟,他只看见对方的嘴一张一合,至于说了什么,他就听不见了。

他的整颗脑袋里都在回荡着那句是我媳妇儿的话,顾一晨是他的媳妇儿?

薛沛一惊一乍的反应过来,两只眼瞪得比铜铃还大,可想而知他受到了什么刺激。

阎晟霖拍了拍薛沛的肩膀,“以后见着她最好绕着走,不然我还得见你们一次打一次,信不信?”

薛沛点头如捣蒜。

“你可以走了。”

薛沛机械式的迈开脚步,却是一脚踏空直接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阎晟霖看了看摔得四仰八叉的男人,也少了继续威胁他的兴致,往楼上走去。

“老板,老板。”薛沛几乎是手脚并用的爬到了程景祁的病房前。

程景祁正在做康复训练,见着冒冒失失的家伙,不予理睬的轻撇了他一眼之后又继续伸着手脚。

薛沛气喘吁吁道:“我刚刚遇到了阎家那小子。”

程景祁手下动作一停,仿佛有感受到了自己断骨的疼痛,他道:“他又做了什么?”

薛沛有些难以启齿,但又不得不说。

程景祁坐回床上,“究竟怎么了?”

“阎家那小子说顾一晨是,是他的,他的——”

“是他的什么?难不成他们两还有一腿?你也不看看他的年龄和顾一晨的年龄。”程景祁压根就没有想过他们之间会是什么关系,大概顶多是朋友?是兄妹?

“他说顾一晨是他的媳妇儿。”薛沛一口气吐出来,仿佛一下子打开了心中的郁结,突然间畅快了。

程景祁先是一愣,然后捧腹大笑起来,“薛沛啊薛沛你出门一趟是傻了吗?阎家那小子一看就年长顾一晨十几岁,更何况顾一晨长得面黄肌瘦,他就算再饥饿也犯不着对一个没有什么食欲的小娃娃起心思啊。”

“可是——”

“得了,你这话鬼都不信。”程景祁站起身继续做着康复训练。

薛沛心里也有些举措不定了,他也怀疑过这话的真实性,但这可是对方亲口承认的啊。

程景祁见他一个人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又道:“顾一晨真的生病住院了?”

薛沛回过神,点头:“我虽然没有进到病房,但问过护士了,她说的确有这么一个人。”

程景祁停下了动作,“她是因为什么原因住院的?”

“这个倒没有问。”

“那就算了,身为合作伙伴,好歹也应该去探病嘘寒问暖一番,你去买点水果,光明正大的去慰问慰问。”

“是,老板。”

“还有昨天的事你旁敲侧击的问问,看看她是不是故意装出来的。”

薛沛迟疑了一下,道:“昨天她晕的连床都下不来,估计也不清楚我们带她去了什么地方。”

“那你就主动承认。”

薛沛惊愕,“老板,我们这样会不会做的太明显了?对方是友是敌都不清楚就把自己的底牌全部亮出去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如果她是真心为我所用,那我必定是如虎添翼,造假的事也会事半功倍,如果她是伪装的,肯定会顺藤摸瓜去捣毁这个村庄,也无妨,就失去一个小工坊,我还赌得起。”

薛沛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感觉,总觉得老板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如果这丫头把伪装演的逼真到无人识破?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后果!

薛沛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他被自己这个可怕的念头给震惊到了。

如果真是如此,他们怕是会被她给连根拔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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