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清让蒙韵自己扯了一把椅子过来。又喊了一嗓子勤务兵，给蒙韵泡了杯茶。

蒙韵就坐在了秦汉清的床边，端起杯子就品了一口。

清香满口，微涩回甘。忍不住轻声赞叹了一句，“真是好茶”！

勤务兵临出门时，冲着蒙韵挤眉弄眼。

蒙韵读懂了。

勤务兵的意思，是极少有人能在秦汉清这里享受到如此待遇。

整个房间里只有书桌前的一把椅子，还是秦汉清自己坐的。他根本就没给来人准备坐的地方。

“先给你几天假，把你的新房子收拾收拾。方便时如果你愿意，也可以把你老娘接上山来，免得你老是牵挂着……”

说到这，秦汉清停住了。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蒙韵。

“听说在赵家庄，你有一个相好的……”

蒙韵有点囧，“其实算不上相好的。她已经嫁人了，就是上个月的事儿。”

“嗯……以后咱们有了正式编制，又有钱粮，相好的可以随便挑挑拣拣，不差这一时！暂时如果有了相好的，不妨也一并接上山来。你的那间房子原来是一个炮营领官（相当于营长的，我已经把他派到另外一个山头当二当家的了。”

“谢谢大当家想着……可是我……”

原是一位领官级别住的房子，怎么轮得上他这个喽啰……

秦汉清摆摆手，“你的具体职位，等你从各山头巡视回来再说，至少会从统哨（相当于连长干起。以你的才干，很快就会晋升到领官，甚至不止！”

“以后也不用跟我这么客气。你有本事，我在颁奖大会上说你智勇双全并非浮夸。我最看重有本事又对山寨忠心耿耿的人。以后会逐步给你加任务，把你的能力都发挥出来！”

蒙韵心无波澜，不惊不喜。

他对自己下一步的去向还没想清楚。虽然抱犊山寨从不扰民，只吃恶贯满盈的大户，然而当一只小响马，他又不是很心甘情愿……在秦汉清面前却又不能表现出一星半点。

甚至还要装出一点受宠若惊的样子出来。

“你对咱们其他的三十一个山头，了解多少？”

蒙韵腼腆地笑笑，“我对咱们抱犊山寨都了解有限，何况其他山头……不过我倒是听说，黄金山那里有很多金子，山里河里都能挖出金子来。另外就是女儿山了，说是那里出产各种美女。有皮肤很白的，也有很黑的。有头发有天生自来卷的，还有黄金色的……四望山则常年紫气蒸腾，据说有龙脉之象……”

秦汉清也笑了。

“没出息的货……就记着这几座？如果没有女人和金子，恐怕就是这几座也记不住吧！”

蒙韵也笑，“大当家的当初起事，可能是因为有匡扶社稷的理想追求。至于我嘛，如果不为了报仇，不为了钱财和女人，是万万不会把脑袋别裤腰带上，赶着来入伙的。”

秦汉清饶有兴趣地看着蒙韵，“那你说说，我的理想又是什么？”

“我是听三当家的说的……他说大当家的一直想走科举之路，希望能以自身的才华效力国家。奈何如愿考中秀才之后，前朝却没落了。科举之路中断后，新朝又如流水衙门……用报国无门这句话来形容大当家的，我觉得再恰当不过。”

秦汉清渐渐收起了脸上戏谑的表情，代之以刮目相看的样子看着蒙韵。

“我也没那么高调圣贤……其实就是想谋个出身，让家人生活无忧，让亲戚朋友街坊邻居刮目一下罢了。尤其是当今乱世，男人总要尽己所能，轰轰烈烈地干一番大事！”

蒙韵摇摇头，“其实我并没有多大抱负……如果在太平盛世，吃穿用度不愁，身边有美女相伴，我只想躺平……就是比较懒惰，混吃等死的那种。”

秦汉清笑笑，“从赵家庄到打谷场，从打谷场到那个小山沟，可以说你无时无刻不在冒着生命危险……你即便不去打谷场救我们，任谁也不会怪罪你。你当时可不一定是这么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