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悠的人和被骗的人不一样,一般被人骗了都会很气悠的人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谁叫你那么不聪明呢?
方才还得意自己就不和晏殊一样高兴,结果晏大人一说让李清到李后主家看大门,李清立马就找不着北了,“但有用得着李清的地方,虽死不辞。”慷慨激昂啊,得,这可是自己说的,人家用得着他的地方也不怎么太多,现在就这么一件。
早上他就是为钱郁闷呢,现在晏大人让他不用钱建个市舶司出来,继续郁闷吧,还不至于死,分明人家晏大人还很厚道。
而且江宁府库为什么没钱啊?不就是让他李清给折腾空的么?当初用人家的钱可没心疼过,要个弹簧就悬赏一千贯的,这号人只适合败家,晏大人将此事交付他李清去办,还是冒着偌大的风险。
所以心虚加郁闷的人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富公子几时到的江宁?希文兄可好?身子可好?我还正说要上泰州瞧瞧他去,对了,施二娘在泰州过的如何?还开心不?你可曾吃过她亲手做的菜?”
富弼在边上除了为晏殊打了两句的边鼓,一直安安静静的听晏殊和李清说话,冷不防被这一连串的问题袭来,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了,施二娘好歹也是嫁了为人妇的,咱对她的情况哪那么清楚?你当个个人都和你李三郎一样么?
“范大人一切都好。来时还嘱咐富某代向公子致意,只是修堤操劳,比旧时略消瘦些,因前一向富某便到了江宁,那。那施二娘地近况不甚了了,公子若想知晓,何不亲去泰州探之?想必希文兄定然心喜的。”富弼坐在椅子上欠身答道。
都不是好东西,敢情赵本山的徒子徒孙全穿越到大宋来了,咱不过客气下,去泰州咱李清没准就得去当民工了,说什么都不能去,咱还就在江宁看个门好了;这会李清本来就是没话找话说。继续问道:“富公子早便到了江宁?怎不和我说说,江宁亦无甚风景,惟独十里秦淮风情不弱京城,李清倒可与富公子把臂同游了。”
富弼神情一涩,脸上有些尴尬。
拿眼瞟了上首的晏殊一眼,强笑道:“怎敢与李公子论*?富某无此福份了,此来江宁,乃是家中私事,不敢惊动公子。”
私事?私事那更应该找我,不知道咱正闲得慌么?李清还非要问问人家是什么私事。反正他现在就要找别的事来说,省得晏殊大人要他做无米之炊。
这下富弼还起身施礼答道:“闻说晏府千金秀外慧中,品貌端方,知书达理,晚生心仪已久,求恳家人同意,来向晏府求亲。”
原来晏殊之前说地得佳婿就是你小子啊,那会李清正郁闷着也没在意,听到这话。李清也起身围着富弼转了一圈上下打量,“好,好个佳婿,你小子肯定是瞧见晏大人的姑娘长得美,便起了好逑之心对不?还什么知书达理!晏大人的千金岂会不知书?圣人云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好色便好色好了,我也不来耻笑于你。”
富弼被李清的一席话弄得脸通红,还没法辩解,总不能说晏府千金没姿色吧。这些话冒似唐突,可晏殊捋着胡须笑得很欢。哪个做老子的不喜欢人家夸他闺女漂亮呢?
玩笑是玩笑,李清还有些感慨了,富弼是范仲淹的朋友,咱要是不弄个厢军操演,范仲淹怕也不会带富弼到江宁来,莫非咱又成就了一段姻缘?
这其实是李清自己不清楚了,想必是他这只蝴蝶翅膀扑腾的能量太低,尽管晏殊没能象历史里那样做南京(应天府)留守,光大应天书院,而是到江宁来做知府,可富弼就是在范仲淹的强烈推荐下,得到晏殊地赏识,招为东床快婿了,现在不过是地点有了些变化而已。
本来李清还想继续借这个话题好好发挥一下,这方面可是他的长处,可晏殊见富弼已经衲衲不能言,便开口解围了,人家也是打小混迹官场的,李清这点小心肝哪能瞒住他?话说过头了就想打岔混过去,不耍诬赖还是李三郎么?
“三郎,非是晏某强人所难,江宁府库空虚你也尽知的,本欲叫彦国就此历练一番,奈何非他所能了,晏某亦去信漕司求助,张大人与希文皆道此事唯三郎不可,如今有漕司借了漕船两艘,银钱一万贯,还望三郎莫辞。”晏殊说道。
话人家还是说出来了,李清也没法,谁叫自己兴奋起来就说虽死不辞呢?再说晏大人也待自己不错了,开口要他帮忙也不好推辞,人家还是管束自己的,李清沉吟了一会,说道:“晏公宽心,此事李清一定尽力,只是却不可急在一时,转眼便要入冬,要修码头也只能等来年开春,容我斟酌一番可好?”
见李清答应了,晏殊神情也是一松,又叫马儿跑又叫马儿不吃草地,这种事情本来也是为难人,晏殊笑道:“无妨无妨,晏某于此经济之道不甚了了,便交与三郎处置就是,另则彦国虽文章锦绣,实务未曾历练,如今叫他挂个名儿筹办市舶司,虽为监官,实则全赖三郎,彦国于你也是推崇不已,还望尽心提点才好。”
富弼听到此处,还起身对李清施了一礼,李清赶紧还礼,这便是应了差事了。
“三郎,晏某衙中仍有些许公事,今日便不烦扰三郎了,留彦国引你去行宫罢。”说完,晏殊便施施然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