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一场,这李清也是做贼心虚了些,怎么不想想,要与了拐带公主,岂是礼部一纸斥责了事?晏殊和他关系再好,这会也只能带着衙役上门了。
可这虚惊一过,李清立马就觉得愤怒,而且是很愤怒,行为乖张、结交匪类?靠,我不结交匪类现在京城让谁去跳水?小白将军那熊样他敢站在木板上么?率性忘为、简慢民俗,还带抢取豪夺滋扰地方的,大概说的是湖州抢刘胖那档子事,如今都皆大欢喜了,你礼部在京城是不是有屁没处放闲得慌了!
合着咱辛苦了几个月,又倒贴了水云庄那么多彩棚,还外带两媳妇都免费打工的,最后还要落个斥责了事?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吧。
李清当然没把慕容一祯拐带儿走的事情算在内,因为礼部压根不知道,那么就算咱没做过,那这个斥责他就不能接受,正赶上心情不好呢,李清将公文随手往地上一抛,想着气不过又在上面踩了两脚,再斜着眼睛瞪着晏殊。
晏殊当然明白李清为什么瞪着他,仰天打了个哈哈,笑道:“皆是无稽之谈,无稽之谈,三郎休要羁怀于心,莫说是你,即便本官也是为你不平,只是三郎无心仕途,不知亦可曾听过走马承受?”
李清点点头,这个他知道一点点,走马承受是咱大宋的特色,其实是个官名,不过这个官,倒是非常的有讲究了。
说是官名,其实并无明确的职务品级。而且在各种文献资料里都不多见,因为这个官地实质,就是密探,最初多由宦官充任,一般是随监军派遣在军队里面,算是低级别的监军,其全称为“某路都总管司走马承受上奏言事”,监军的职责是督战,而走马承受虽然名义上是传递军令、奏报战果、察访敌情。而实际上是承受公事,以察守将不法为职,说白了。就是监视军队、将领,以防止军队里出现叛乱。
这个权责可大可小了。虽然他们“止令奏报公事,不得侵预边事”,可实际上军政不专于主帅。而关决于承受,皇帝甚至“以走马承受一言,便易边帅”,总之,职务虽然低,但权势很重。
后来得了天下,战事不兴,又收全国精锐于京城,军队叛乱的风险是少了,可走马承受这个形式却适用到全国了。只是这事颇有些见不得人,特别是被士人出身的百官反感,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低调行事,到了宋徽宗时期。觉得这个官实在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还改了个名叫廉访使者。
这个官大宋诸路各一员,以三班使臣及内侍充任,无事岁一入奏,而实质上做走马承受却远非一人,很多都是兼职,他们的职责就是监督本路发生的一切事情,比如江宁府里,曹孔目分管刑狱,但如果他一接了走马承受的差使,他就有义务向朝廷里禀告江宁府地一切情况,包括晏殊的行为。
晏殊和李清说这个,目的很简单,就是告诉李清,把李清地所作所为报上去的人,可不是我!其实那份公文也是礼部发给晏殊地,李清不过一个白身,严格论起来士子都算不上,哪可能发公文给他?他李清不就是交江宁知府严加管束的么,当然就是要晏殊来转斥他了。
李清愤怒是愤怒,但还不至于要和晏殊翻脸,因为太湖上剿匪那一架打得也是昏天黑地,又有那么多渔民在边上帮着捞人,实质情况当然清楚,没准当笑话四处传播呢,论地界都不在江宁府所辖内,怪不到晏殊头上。
而抢刘胖怎么也算是逼人为亲了,只不过逼的是人家老子,按说刘员外也早就明白其中究竟了,可最后皆大欢喜,面子又足,儿子也有了晋身之所,当然索性装糊涂了,因此人家礼部斥责地也不算很错,带着几百号厢军上门逼婚,怎么说都是地痞流氓无赖的做法,没追究他私自调动军队的罪责就不错了。
可李清也觉得自己冤啊,你甭管过程如何荒唐,最后结果是好的啊,太湖上现在不是没有水寇了不是?那可是动用多少官军都没剿下来的;至于刘胖的事情,现在一家上下都是心满意足,又没个苦主,你礼部咸吃萝卜淡操心!
再说了,晏殊现在虽然还是江宁知府,但是进礼部侍郎衔,还是个什么殿的大学士,而小白和莫风在京城吃香的喝辣的外带骚包,合着咱闹腾了半天,只得了个斥责?
想不通。
而且还不仅仅是斥责,因为咱李清行事太不象话了,礼部的人觉得咱是闲地慌,于是要派李清去给什么行宫看大门,李清气不打一处来,梗着脖子说道:“不去,我就在这院子里待着,最多不出门总好了吧。夏”
晏殊和富弼见李清的神态,相视一笑,富弼漫声吟道:“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李清神色一动,脖子也不仰得那么高了,转头去看晏殊,晏殊也是笑盈盈的低声吟道:“花明月黯笼轻雾,今霄好向郎边去!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意怜。”
李清等他话音未落,犹豫地问道:“晏大人,那行宫莫不是。。。。
。。?”
晏殊笑着点点头,“江宁又有何处可为天子行宫?”
富弼也笑着插口道:“公子左右无事,何不去看看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
去!我去看大门,去扫地也成,马上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