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自帝都回到医馆,闷闷不乐。一句话都不说。洪元甚是奇怪,以为师父病了。上前抓住左手就要把脉。淳于奇怪看他一眼,拍点他的手,道“我没有。是有心结。”“这不行啊,师父。思虑过度伤神伤肝。与弟子说说,看看弟子能否开解开解?”淳于道“为师迷茫,甚至迷失了。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何要存于世间?”“师父,你这是什么问题?你就是你,是我师父。哪怕你不在了或者回天方了,还是你还是我师父。你就是你,是你心中的那个你。至于为何存在于世间,为了活着,理想而活。为自己信念而存在于世间,有了信念,方有动力。释教有言:诸相非相,诸行无常。圣人言:道可,道非,常道也。”“如果信念不再,如何?”“信念不再,心如死灰,可能就自尽了或者行诸般恶行。师父,你想自尽啊?千万不要?”“什么自尽?”淳于拍了洪元脑袋一下,道“原来是信念崩塌。多日迷雾,今得见月明。哈哈哈!竟然要徒弟开解师傅。我想明白了。走,去吃好的。去新开的状元楼吃山珍海味。”洪元见师父心结已解,喜不自胜。当前就要套马车。淳于阻止道“走路去。”
状元楼,乃顾不语家族所开,专营海中奇鱼,山里异兽。招牌乃纯金打造,耀眼夺目。小二见是洪元,躬身引二人至三楼天子号,又递上极品大红袍方道“洪先生今日要吃些什么?”洪元道“今日我师父初次来你这里,只管上好的。”小二这才知道这个年纪轻轻的人是淳于先生,忙拜了下去,道“淳于先生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小人有不情之请,还请先生施以妙手。”淳于扶起小二道“先吃饭。只要力所能及,无不应允。”小二闻言大喜,大声喊菜。后,躬身而立。
一刻左右,传菜小厮头顶大木盘,上菜。上一个,小二便为淳于介绍一个。皆为珍稀之物。一顿饭,吃得酣畅淋漓。洪元结了饭钱,淳于便对小二道“你方才所言为何事?可是治病救人?”小二忙道:乃小子远房祖父,名祝有,今病入膏肓,请先生施以妙手。”轻狂淳于道:“那就速速前去,病人耽误不起。”小二道“人在鹅城。如若不是那官办钱庄欺人太甚,堂祖父也不至于此。”淳于道“速速收拾,一起前去。路上再说说钱庄之事。”小二闻言,忙去找掌柜禀明原委,告假。淳于也让洪元拿来了药箱。
一路上,马不停蹄,小二也把事情说了明白。
原来,他堂祖父叫祝有财,一行商。勤勤恳恳做些小生意,倒也富足。儿子祝凯丰就读于太学院,颇有前景。长年奔波劳碌,得了肺痨。一年以来,吃药无数,竟无好转,愈加沉重,不能行走。有太医言称以鬼方医术可治愈。乃去,竟要银五十万,还须先缴诊费药费。祝有财多年行商,五十万也能拿出,只是寄存于官办钱庄。祝凯丰拿了字据,去钱庄兑取。钱庄言:须本人亲至,否则无法兑取。又言,此乃为客官着想。祝凯丰说明他们乃父子关系,今父亲沉疴已久。无法行走。钱庄言,如何证明父子关系?须要保甲,里正,县衙签字用印方可证明。无奈,忙去找人签字用印。待拿来凭证,又言,须户册方能兑取。又取户册,钱庄又言,依旧不能证明父子关系。须本人亲至。祝凯丰闻言大怒,就与钱庄掌柜撕打。钱庄报官,言祝凯丰欲敲诈勒索钱庄。衙役虎狼般拿了祝凯丰投于牢中,待太爷审理。祝家亲友得知,纷纷找钱庄讨要说法,钱庄竟死不改口。又请衙役以寻衅滋事拿了祝家亲友。可怜祝有财,因银两不够,竟不得治疗,每日只以鄙陋药草吊命。乡邻得知,无奈之下,把祝有财接回家中等死。
淳于听后,直叹心黑,荒唐。一日方至。祝有财躺于床上。小二进屋就大喊大叫道“阿公,莫要忧心,我请来了淳于先生,你定能痊愈。”有气无力的祝有财听闻是淳于先生,顿时有了精神。淳于也道“老先生莫要忧心,淳于虽不才,肺痨却不在话下。”乃开始诊病脉细,数,无力;舌苔薄,腻,少津。又问了病情,午后发热,咳嗽,咯血。肺气阴两虚。乃扎针肺俞、风门、列缺、天突,下针五分。毕。又尺泽、孔最、气海、膻中,下针七分。收针。复切脉,细、数。开方:麦冬、白参、五味子。又开药膳黄芪,百合,沙参炖老母鸡。鸡。祝有财看了药方,直摇头。淳于知其困窘,道“老先生莫要心忧,一切有我。”说完拿出一钿十两纹银递给小二去买药买鸡。待小二出门,方才柔声对祝有财道“会有公道的。如果他们不给公道,淳于便给他们个公道。安心养病就是。你病拖太久,我亦需要三月才能根治你的病,每十日要施针。所以,我陪老先生到痊愈。令郎及亲友之事,淳于给你操持。”祝有财闻言,感激涕零,就欲下床拜谢。淳于忙阻止了他。待小二回来,淳于修书一封,交与他道“速速回去,把信交与洪元”小二接过信,也不言语,出门上马疾驰而去。
七日,祝凯丰及亲友在太守干预之下,回到家中。众人皆感激涕零。只是钱庄扔不改口。两个半月,祝有财痊愈。
次日,淳于喊上祝凯丰,拿了兑据,坐上太虚弄来的豪华马车,气势汹汹直奔钱庄而去。钱庄掌柜见祝凯丰竟然得释,揶揄道“祝公子还要行那敲诈勒索之事么?哈哈哈!”笑得丧心病狂。淳于拿出兑据,只冷冷道“速速兑现。否则老子砸了你钱庄。莫以为有户部撑腰,就可为所欲为。”钱庄掌柜如听了破天荒的笑话,直笑得直不起腰要来。淳于见他依旧嚣张,一步上前,一个劈挂,钱庄掌柜就摔出三丈开外,口鼻冒血。钱庄打手见状,纷纷拿起刀枪,直奔淳于。未及年前,亦纷纷倒地,哭爹喊娘。淳于拍了拍手,揪起掌柜,正正反反几个耳光打得他晕头转向。“兑银票!另赔偿祝家银十万”淳于冷冷道“如若不然,烧了你钱庄,再质问户部尚书王永康是否要强抢民财,问罪御史大夫杨山岐尸位素餐。”掌柜闻言,惊恐不已,只道有大人物为祝家撑腰,只得兑取,并拿出五十万银赔罪。淳于让祝凯丰接了银票,勾肩搭背上了马车。只留下捶胸顿足的装柜。
马车里,祝凯丰崇拜道”淳于先生朝中有大背景啊!今日之事感激不尽。如有吩咐,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淳于嘿嘿笑道“我就是个医生,哪里来的背景。若说有,只与太守关系匪浅。否则你们哪里来那么容易出来。我是吓他们的,气势夺人,再胡诌几句,他们心中有鬼,不就范才怪。”“淳于先生不怕他们去朝中打听?”“他们不敢。这叫先声夺人,让他们云里雾里,不敢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