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海岛,曰儋州,与白越隔海相望。儋州气候湿热,多山多水,有奇木曰黄花梨木,木坚,有奇纹。为达官贵人与商贾所爱。有异树,成树高十丈,果如碗大,内有汁,甘甜,曰椰果。商贾偿贩运至白越,买者甚众。
处暑,酷热难当。淳于洪元正用刀劈开椰果,狂饮果汁。清凉甘甜,生津。实乃神物也!有好事者,引儋州椰树种于白越,奈何“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无论如何操持,结果皆不如人意。“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淳于叹道。“师父,听闻这椰果在儋州一个才铜钱一枚,来了白越却要三百文。我们莫若去儋州吃它个够?”淳于笑道“莫如快马运来。有诗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洪元反驳道“你我皆非妃子,吃的也非荔枝。”突然,淳于有了主意,“快,把太虚找来,有大事。”洪元知师父有什么决定,也不问缘由就夺门而出。
少顷,洪元,太虚颜丽就气喘吁吁回到医馆。淳于开了几个椰果递与他们,对太虚道“有门生意,你可去试试,不能让你大富大贵,也能让你衣食无忧。”说着自己又饮了一个道“甜而不腻,生津,解渴。此物辛,性平,可补脾益肾化痰消火”说着,又饮一个,道“就是此物,可发财。可愿操持?”太虚忙忙点头后又摇头“我没本钱。”淳于一拍大腿道“我有啊!我出钱,你出力,我三你四,余三拿来保持运作。如何?”太虚大喜,连忙答应。淳于道“此物保存不易,大概只能在儋州与白越之间贩卖。若能解决保存之道,可运往北地。届时,一个椰果估计售卖千文也供不应求啊!”又思忖片刻,道“如此,你先去趟儋州,把这事物价格,保存技术,还有栽种技巧问了。回来做计较。如果今年不成,就明年。只要准备妥当,当前途无量。”说完又吩咐洪元去寻顾不语来医馆。
三个时辰左右,顾不语来到。淳于说了自己想法,顾不语冷水就泼了下来“先生,若那般容易,我早就染手了。此物不易保存。且水上风高浪急。往返也要六天左右,不说收购其其他。做不得,做不得。”淳于不信邪道“总会有法。容我计较计较。你家有大船么,三桅的?车马行有么?”“车马行有,有四驭车,只有两桅船。”“没船就造呗,我们造四桅的,三桅的。”“先生,你是要改行啊?不开医馆了?”顾不语玩笑道。“开医馆也要吃饭。年景不好,药都送得差不多了。坐吃总会山空。”几人又是一番策划以后,决定定造四桅大船。分配各自任务后,散去。
次年乃壬寅年。丙午,一四桅大船悬金钱大旗,于儋州靠岸。太虚雇了数百民夫把已收购成小山之椰果搬运上船。毕,每民夫钱百五十文。时有干瘦老者只是痛哭,问,乃知老者困苦,意随太虚去白越谋生。
老者乃乐东人氏,因耕作期间,饥饿难忍,于田间生活做饭,被衙役知押于县衙,太爷判罚银六百两,言生火想做饭,有烟尘腾起,污染环境。与大槐《环境保护法》相悖。老者困苦,何来银六百,乃哭求太爷开恩,太爷不允。老者拿出家中仅有三十三两银。镇上巡检悯其可怜,筹银五百六十七,具与太爷。老者已身无分文,只得做些临工以糊口。奈何收入微薄,竟不能养孤孙。
太虚闻之,心酸不已。应。并让老者携孤孙一并上船。抬头看了冒着滚滚浓烟的官办砖窑厂感叹道:只许官家冒烟,不准百姓生火啊!
不一日,至白越。方至,即有小贩蜂拥而至。二百五十文,乃明码标价。两个时辰,抢购一空。得银二千五百两。大喜,报与淳于。
淳于淡然,良久道“不然。当开一商铺,雇小贩售卖,作价三百三十文,抛去开销,五五分成。白越地,买椰果者皆为官富,民无余钱。现酷热难当,求购者定然无数。作文一篇,言明椰果之好处,刊于白越塘报,日日不断。”淳于顿了顿又道“速去收购,不做间断。至立秋,售四百八十文。”太虚愕然,沉吟片刻,拱手一礼,大步离去。
白越塘报有文:椰果者,集天地精华。汁甘甜,肉鲜美。食椰果,可美容颜,有健体之功效。补气,化痰,消疳,祛风,利尿,消肿。
文甫一出,太虚商铺门庭如市,预定者无数。
白露,儋州椰果亦寥寥无几。太虚来到医馆,言欲在儋州打量种植椰树,并与当地官府达成协议。淳于言善,随即道“若能解决储存之难运往北地,将有银两滚滚而来。我亦思虑并实验两月,毫无进展。你当多多请益儋州人,知其性,得其法,何愁不兴!每日察看,倍觉白越之不凡。待明年,大量购置荒地种植涤烦子。我观胶澳李氏,生意颇多,凡有联系者皆握于手。富可敌国。白越湿热,稻米一年三熟,实乃得天之幸。却为何贫者十之有九,心甚痛。”淳于边说边叹“一人富,乃小道。众人富,乃功德。人之一生,食不过果腹,衣不过蔽体,卧不过三尺之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乃大道。小子,可愿做官?”淳于问太虚道。太虚道“官者,管也。上下两口,红唇白牙。我无意做官。”“难道你做官就上下两口,红唇白牙?他人勿论,只问你!知你有悲天悯人之意。欲做大事,必须用权。无权,诸事莫行。你莫急,慢慢思虑。我有大计划!待我构建一番,做了策书告知与你。洪元无商贾之才,你却不同。去吧。”
却说淳于心有冲天志,奈何无人可用。偿扼腕叹息。往日落寞之感全无,盖因白越地令他心安。正所谓心安处是故乡。只半月,策书便成,洋洋洒洒事无巨细,更有图册配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