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单云华道:“他初上任,若想要政绩,外焙茶的事就必须查下去,而这件事关系到咱们家的案子,不怕他不公正。”
停了下,她思量着说:“就是不知这案子他要如何查,又会拖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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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两日官府休沐,茶盐司也变得安静,而此时茶盐司后院里春风徐徐,清爽宜人。
祁瑾序讲究,自从住进这茶盐司后院,几乎让人把地方翻修了遍,屋檐窗户重新刷了漆,墙上的瓦片也让人换了新的。后院里原先有一片荒废的池塘,他也雇人把池塘疏浚了遍,还种上了荷叶。
如今正值春季,荷池里居然结了几个粉嫩嫩的花骨朵儿,晨光洒在荷池上一派金辉交织。而得了清闲的祁瑾序,就坐在荷花池对面的凉亭里抚琴吃茶。
蔺琰是被他的琴音吸引过来的。
他打着哈欠进凉亭:“哥,你今日心情不错啊。”
祁瑾序动作不停,待一曲结束,才出声:“何以见得?”
蔺琰坐在石桌旁,兀自取过炉上的银壶给自己沏了杯茶,说:“你看你,又是抚琴,又是吃茶赏荷的,难道不是心情不错?”
“今日休沐,得闲罢了。”
话落,蔺琰鬼鬼祟祟地凑过来,他像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事似的,指了指桌上的茶:“哥,我没看错吧?那是单家作坊的茶?”
祁瑾序手指仍在琴弦上试音色,闻言,睨他:“有问题?”
“当然有啊!”蔺琰跳起来:“今日的茶我跟我之前喝的完全不一样,甚至比单二小姐送我的还要好。”
“这么好的茶,你怎么得的?”他盯紧祁瑾序:“别说你去人家作坊买的啊,我可是听小厮说了,人家单二小姐根本不愿卖给你。”
“.......”
祁瑾序面无表情:“你猜。”
“难道......是你去偷的?”
“......”
见他脸黑,蔺琰哈哈笑起来:“不然怎么解释,总不能是单二小姐送你的吧?”
“就是她送的。”
“什么?送给你?”蔺琰瞪大眼睛,想到什么又觉得心里酸溜溜的:“我跟她关系这么好她都没送给我,为何送给你?”
祁瑾序扬唇,似乎很满意看见他这个模样,他好整以暇起身坐去桌边继续煮水泡茶。
“她有求于我,送些好茶,有什么奇怪吗?”
单云华也并非那种冥顽不灵的人,那晚他说看中了单家的东西,她回去后想明白过来,这几饼茶就是单二小姐今日一大早就派人送来的。
不得不说,单家还是藏拙了。旁的不提,单她送来的这几饼茶可谓顶尖臻品,香高气强,茶韵十足,回甘也很是持久,甚至跟他以前在京城喝的贡茶比起来也毫不逊色。
没想到单家还有这种制茶手艺。
“倒是可惜了。”他突然低声说。
蔺琰坐过来:“可惜什么?”
见他抬手想顺一饼茶走,祁瑾序折扇“啪”地打过去:“放开你的爪子!”
蔺琰委屈:“哥,你的就是我的,咱俩用得着分这么清吗?”
“当然!”祁瑾序不客气道。
“......”蔺琰撇嘴,嘀咕:“小气!”
这时,站在一旁的常舟小声道:“小公爷,您还不知道?我家主子嘴最难伺候,您要他的命可以,但不能要他的茶。”
祁瑾序斜眼,常舟讪讪闭嘴。
蔺琰顺茶不成,改为蹭茶,他在一旁坐下:“你刚才说可惜,什么可惜?”
祁瑾序缓慢饮了盏,道:“为单家可惜。”
“?”
蔺琰不解,就又听他说:“单家有这等制茶本事,却在建安处处掣肘不得发展,不然,建安恐怕也要成为贡茶之地。”
“你是指姜家?”蔺琰赞同道:“姜家垄断建安茶市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旁人想在建安做买卖还得看姜家脸色,单家这些年被挤兑成这样,确实埋没了。”
祁瑾序沉吟。
过了会,见蔺琰好奇地对他打量,他疑惑:“为何这么看我?”
“我突然想到个一劳永逸的法子。”蔺琰一脸认真。
“什么......一劳永逸?”
“单家制茶本事好却不得发展,那你可以帮单家啊。”蔺琰说。
祁瑾序觑他:“我为何要帮单家?”
“你帮了单家,单二小姐就会感激你,说不定还愿以身相许。待你娶了人家小娘子,还愁没好茶喝?嘿嘿......”蔺琰勾搭他肩膀:“到时候,兄弟我也跟着有口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