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守得头发都白了,却没法守到与你执手白头。”
沙哑的声音,很快便被吹散在了空气之中。
那天,他在无边崖上,待了数日,一身玄衣,一头银发,无尽悲凉。
如果当初,他能放下一切,带着她远离尘世,归隐山林,起一间小屋,买一亩良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会不会……他的晴儿就不会那么早离开他了?
晴儿是在怪他吧,所以才没经过他同意就走了,却逼着他带着无尽的痛苦,无尽的孤独,硬生生地活下去。
半个月后,一蹶不振的靖王爷,开始重新入朝议政,平静得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可大家都觉得靖王爷变了,他的眼睛里,永远都是一片死寂,就连说话的时候,那深不见底眼神,都平静得没有光亮。
他的脸上,原本就少之又少的笑容,再也看不见了。
从此,大家都知道靖王爷变了,变得不仅只是那一头银发,他的心也随着靖王妃的死,关上了。
确切地说,靖王爷不是变了,而是回到了最初,回到了那个认识了靖王妃之间的那个靖王。
凉薄寡淡,狠辣绝情。
而一路南下往京城进攻的墨家军,随着越发靠近京城,这场仗,变得越来越难打,损失也越来越重。
这让原本士气高昂的墨家军瞬间开始有些慌乱了起来,而他们越是慌乱,战况对他们来说就越是不利。
现在距离京畿还有一段距离,已经让他们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至于京畿重地,甚至是皇城,那牢不可破的防卫,他们又该怎么破。
军心一散,气势也就跟着弱了。
昭明殿上,前方的战报时不时地往宫中递送进来。
“皇上,墨家军如今被府阳城的守将拦在城门外无法攻城,臣认为,他们定会暂时停止攻城,从而去准备军需粮草,只要我们从后方截住他们的军需,墨家军军心不稳,我们自然不战而胜。”
兵部尚书上前道。
言朔点点头,视线又转向朝堂上的其他大臣,道:“众卿以为如何?”
话是问朝臣的,目光却是投在站在前排的几位亲王身上。
言渊那一头随意束起的银发,在昭明殿上,看着极为刺眼。
见他从朝臣中走了出来,“微臣愿领兵前往。”
言朔看着底下神色平静的人,眉头不动声色地蹙了一蹙,“皇叔你要去?”
“是,这场仗打了太久,是该速战速决的时候了。”
当初,那几个城池之所以那么容易就被墨家军攻占,就是因为他们要将墨家军从西北一路往南下引,如今时间差不多了。
言朔的目光,朝言霄跟言绝脸上投过去,眼神中带着几分询问。
言霄对他不动声色地点了一下头,言朔领会,便对言渊道:“那这事儿就交给皇叔了。”
“臣定不负皇上所望。”
“好。”言朔点点头,从龙椅上起身,“退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