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恭送皇上。”
待言朔离开之后,群臣开始退出去,言渊的脸上,也没有半点迟疑,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昭明殿。
颀长的背影,包裹在深紫色的朝服之下,显得更加落寞了一些。
“老九这样,让人看着真不是滋味。”
言绝站在言霄身边,双手交握着揣在袖子里,看着言渊逐渐远去的背影,惆怅地叹了口气。
言霄的表情也是一片他怅然之色,半晌,道:“如果不是用情太深,又怎会一夜白头。”
“哎,是啊。”
言绝想起当日他将小家伙送回靖王府时,看到他从屋内走出来的那一幕,让他至今想起,还依然震撼。
垂在腰际的满头银发随风飞扬,仿佛是经历了一场恶战,硬生生地从地狱里爬出来似的,他难以想象他是在经历了怎么样的一场撕心裂肺的折磨之后,硬生生地逼着自己活下去。
生不如死,生无可恋的感觉,大概就是老九这样了吧。
如果没有珩儿在,怕是他早就跟着若晴去了。
“身上的伤好了,心里的伤怕是他只要活着就好不了,陆先生私下跟我说,他心里郁结难消,要继续这样下去,也不知道他还能拖几年。”
言绝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隐隐的担忧。
“皇上让他带兵出去,也是给他找点事做,最起码不用一天到晚想着他媳妇儿,柳千寻逼死了若晴,他总得要做点什么。”
闻言,言绝赞同地点了点头,“就当是让他出去散心吧。”
三日后,言渊带兵出了京城,一路往府阳城的方向过去。
而远在边疆的镇国将军府内,孟茴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院子里发呆着。
今天,她无意间听到老郑手下的张将军说,墨家军被困在了府阳城,粮草尽失,军心溃散,而这次是靖王亲自带兵去清缴,想必不日便能清缴。
她心中越想越不安,当日她被皇帝的暗卫从西北救回的时候,老郑便派人一路将她带回了边疆,严令禁止她再离开。
她也曾说过,她不会再帮着小白,也没能力帮他,他们立场不同,注定了没办法成为朋友。
可是,一想起他兵败之后即将面临的事,她的心,便下意识地一抽一抽,放在身侧的拳头,下意识地握紧了。
沉默半晌,她转身回到房间,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便背着包袱,偷偷地从房间里出来。
刚走了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郑卿封低沉的声音,“你又想去哪?”
孟茴猫着腰鬼祟的脚步,微微一顿,跟着,嬉皮笑脸地转过头来,看向面色不悦的郑卿封,跑到他身边,狗腿般地挽住他的手臂,道:“女儿有些想太后了,想回京看看她老人家。”
“想太后?”
郑卿封的双眼,不太相信地眯起,“真的只是想太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