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接近午时,雪地上来来回回被踏上了无数双鞋印,大的、小的、好看的花纹鞋底、脏兮兮的泥土脚印、动物的小爪子印记……还有,余良才的41码仿真皮靴。
余念揉了揉眼睛下床,起身去开房间门,才想起来自己一脸的伤不能被父亲看见,于是缩回了脚步,重新把门关上。
“念念!”父亲听到了开门的动静,叫住她:“既然醒了,还躲在屋里做什么?”
“爸。”余念吓得赶紧锁住了门。
“你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余良才走过去推开门,余念也没再遮挡了。看到余念头上的纱布,余良才大惊:“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余念沉沉地应了一声:“和人打架了。”
余良才盯着余念的眼睛:“第几次打架了?你不会有什么事在瞒着我吧?”
余念低着头,轻轻说了一声,“没事。”
如果真的和人打架了一般人的正常反应,不应该是先说“我错了”“对不起”之类的吗?而不是强调“我没事”。
“我有话问你。”
“老公你别再吵念念了她都这么可怜了……”
黎婉枝话还没说完,余良才“砰”地一声把关上反锁起来。
26
已经上午十点了,李唯西床头的台灯还开着,一夜没关。
下了三天的雪,电视机里面频繁播报着北方雪灾的新闻,就像明星的花边新闻一样满天飞。窗外是黑压压的乌云压在头顶上让人喘不过气,耳机里是林宥嘉低沉地唱着情歌,循环播放。
“如果不够悲伤,就无法飞翔,可没有梦想,何必远方……”
李唯西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听得懂歌词那头的沧桑,只是这样浅显的听着,肤浅的悲伤着。
屏幕兀的亮了起来,几声手机振动终止了音乐。眼睛停留在那串未保存拨号上。
“唯西。”
李唯西沉重地呼吸了几声,转而雀跃,“你又换手机号了?”
“嗯。”
“还好吗?”
“别担心我。”
“你失踪一年到底做了什么?”
“疗伤。”
“你还是放不下?”
“你就能那么轻易放下?”
李唯西叹了口气转移话题:“你上次说快回来了,什么时候?”
“元旦。”
“我等你。”
电话那头,他是李唯西很重要的人。
‘最像爱人的兄弟。’有些古怪的措辞,但李唯西总是这么形容他们的关系。
他说这是最为贴切的古怪形容。
他们两个,程燃是冰,李唯西是火。互相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