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头上好的公牛就这样被讹诈走了。
脱脱的小分队进入唐努乌梁海地区之后,不断向索约特牧民讲述奸诈沙俄商人的故事。当地居民索约特人酷爱和平而不好争斗。他们还特别喜爱赊购商品。俄商抓住他们这些特点对他们进行敲诈。俄商们想方设法把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尽可能多地赊给他们,因为索约特人在每个“苏尊”(乡)里都有连环保,过后,商人就通过官吏和诺颜向“苏莫”加价补利地索要全部债务。未能如期付款的欠债人连最后一只羊也被牵走,而他们自己还要在脊背上挨鞭子以向村社“补付”欠债。
在俄国一盒二百五十只的子母扣售价二十到四十戈比,在乌梁海,俄商按只数着卖给索约特人,十个收一张灰鼠皮,即三十五至四十戈比。俄商垄断了唐努乌梁海的商业,并且通过这种不等价交换,获得了千百倍的利润,致使唐努乌梁诲人民负债累累。牧民自己无力还债时,俄商就向其父母亲戚追索,若父母亲戚也无力代还,便由其部族抵偿。在俄商的残酷榨取下,唐努乌梁海人民过着窘困不堪的生活。
因此,脱脱的故事在唐努乌梁海的索约特牧民中引起了强烈的共鸣。
铁木哥是卫拉特蒙古人,他在满清时代,曾是当地王宫的梅林官,以骁勇善战闻名。因为殴打了一个沙俄奸商被逐了出来。在脱脱带领小分队进入唐努乌梁海之后,这个嫉恶如仇的蒙古汉子立刻加入了脱脱的队伍。
此刻,脱脱带领着小分队的五十多个队员静静地躲在一片小灌木背后歇息,铁木哥懒洋洋的躺在草堆上,眯着眼睛看着天边云展云舒。以前,铁木哥对汉人是有些成见的,但是,现在他想明白了,不管是汉人也好,索约特人也好。大家在同一个大屋子——中国里住了这么久,那就都是兄弟姐妹,都是自己人。就算拌口角,那也是自己兄弟之间的家事。与之相比,沙俄毛子却是外人,现在老毛子想要侵占他们的土地,想要让他们兄弟拳足相残,没那么容易,这些凶残的敌人必须得到惩罚。他们在唐努乌粱海做了些什么,不管是汉人也好,蒙古人、乌梁海人也好,都受到了他们的迫害,还有那些老毛子移民,他们是想来永远占有这片美丽的土地的。
“老毛子是我们的生死大敌,他们想要蒙古,想要新疆,想要东三省,他们残忍的杀害中国人,掠夺财产,对中国人民犯下了无尽罪孽,所以他们要接受惩罚。”铁木哥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认同这种说法。
“救命~救命~”
众人正在休息,就听见有一个姑娘用蒙古语大叫救命
铁木哥一咕噜坐了起来,探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穿蒙古袍子,踢去了眉毛和头发的姑娘正在草原上拼命奔跑,而在他身后,这是三个身体肥硕的沙俄毛子兵。
脱脱也凑了过来,他见到没有眉毛和头发的姑娘,顿时怒火中烧,同时也泛起一阵酸楚,问铁木哥道:“这就是你说过的二毛姑娘?”
铁木哥神色无比悲愤地点了点头。在唐努乌梁海,俄国人在那里强行殖民,对当地的蒙汉百姓实行“初夜权”,导致“二毛子女”成群降世,这些女孩子虽然生得漂亮,但却从一出生起就饱受劫难,她们为了生活甚至把自己的眼睫毛剃掉,到了十五六岁还不敢留头发,怕被人指着说是“二毛子”,她们很多人因为承受不了乡里人的白眼和俄国人的欺侮,常常在豆蔻年华就走上了绝路。
今天,当这一幕就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时,生性刚毅的脱脱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住手~!”脱脱一下子从灌木后跳了出来
那三个正淫笑着追逐二毛姑娘的沙俄兵一怔
那二毛姑娘则如见救星,哭喊着躲到了脱脱的身后,“大哥!求求你!救救我!我爹是汉人,我娘是蒙古人!他们这些披着人皮的狼要糟践我!我不要当二毛子!我不要!”少女死死抓住脱脱的手臂,悲愤地嘶声大叫道。
因为少女过于用力的关系,脱脱的手臂上传来阵阵刺痛,他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少女,少女生得清秀俏丽,只是那略微发黄的散垂到腰际的秀发和灰黄的瞳仁,还有那不得已剃掉的睫毛,证明了她的血统里,有俄国人的成分。
“大哥!救救我!我娘就是让他们给逼死的!他们根本不拿我们当人!求求你!救救我!”少女哭泣着,向脱脱跪了下来。
听了少女的悲诉,脱脱的眼中喷着愤怒的火焰,拳头在不由自主的握紧。“这里是中国疆土,岂容你们胡来?”
这些沙俄兵听得懂蒙古话,他们掏出手枪,气势嚣张无比,“下贱的鞑靼人,这里是俄罗斯帝国土地,你们这些可恶的异教徒。该死的黄鬼!”
“砰!”一声枪响,脏话连篇的沙俄兵脑袋猛地迸出一团血雾,整个人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见同伴被杀,另两个沙俄兵赶紧举枪要射脱脱
呯~呯
又是几颗子弹从灌木后射来,两个沙俄兵仰面倒地
铁木哥从灌木丛后走了出来,对脱脱说道:“脱脱安达,和老毛子不用废话,直接用枪和他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