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有什么用(1 / 2)

“别看人家说我们严家现在权势滔天,但是盯着我们的人也多,我们也只是得了皇上的圣眷,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算算我们严家也已经在河边走了二十年了,若是真有一天,圣心不在,那我们恐怕下场难免凄惨。”

其实祁东楼已经明白,在王世贞这里,父亲的性命应该要比自己家的权势重要,但是这话也要先说清楚,正所谓先小人后君子,无论王世贞救父亲是出于一片孝心,还是想保王家的权势,祁东楼也不想自己去琢磨,这样的选择和话摆在面前,只需要看王世贞怎么做便知道了。

至于最后说这些,假装自己严家好似风中残烛的话,也只不过是劝退那种为了严家权势而来的人。

很多人投奔严家都是因为严家的权势,这种人便是树倒猢狲散的人,根本没有用,

当你散尽家财搭上一个大人物,以为自己能平步青云,结果那个人跟你分析一下,说我的权势马上要没了,无论你信不信,这话从这人口里说出来,你头脑里也会冷静几分,会下意识的思考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你但凡此刻露出些许犹豫,便能看出你的心思。

王世贞没有,王世贞立刻又跪下了。

“只要能救我父亲,王某这条命就交给小阁老了。”

“起来,何必跪我,都说了叫我东楼兄即可。”

祁东楼面带笑容的扶起王世贞,语言试探这关,王世贞过了,接下来就要考验他的行为了。

裕王府这边,清流们开会把这件改稻为桑的落地方针又重新理顺,找到几个可以击穿浙江改稻为桑的落脚点,大体上定下来如何阻止严党,话题便又回到了给祥瑞写贺表的事情。

冯保给各位大人和裕王行了礼,然后把在宫中看见的祥瑞给在座的描述了一下,便站在一旁,回答其他几位随时的问题,顺便加以对祥瑞的补充。

张居正:“既然是真祥瑞,那确实应该好好写一篇贺表恭贺皇上,只是这祥瑞是天降的,是因为圣上有德,不能把寻到祥瑞的功劳,让严世蕃独占了去。”

张居正出手便着于细处,既然祥瑞的事情是板上钉钉的,那么大家联合上贺表,就要突出皇上有德,淡化严世蕃的功劳。

最好写这祥瑞早有预兆,根本不是严世蕃所说的他夜观天象得到的启示,找出其他证据,证明这祥瑞是早有预兆的。

张居正说这话,其他人自然也都赞同,又敲定了一些共识,询问了冯保更多关于祥瑞的细节。

“这篇贺表,我们要写的比严世蕃好,祥瑞虽然是他侥幸找到,但这贺表我们一定要比严世蕃他写得更得圣心,徐阁老,这个事情就靠你和你的弟子了。”

这话是高拱说的,所谓徐阁老的弟子也就是张居正,但是高拱没称呼张居正的名字,而是对着徐阶说的。

徐阶这人写清词也是一把好手,不亚于严嵩,而张居正文采更是斐然,上次劝海瑞出山,也是随口写出了一段慷慨激昂的话语——

“公夙有澄清天下之志,拯救万民之心。然公四十尚未仕,抱璧向隅,天下果无识和氏者乎?其苍天有意使大器成于今日乎?今淳安数十万生民于水火中望公如大旱之望云霓,如孤儿之望父母!豺虎遍地,公之宝剑尚沉睡于鞘中,抑或宁断于猛兽之颈欤!公果殉国于浙,则公之母实为天下人之母!公之女实为天下人之女!孰云海门无后,公之香火,海门之姓字,必将绵延于庙堂而千秋万代不熄!”

这段话不得不说,大义凛然。

当然,是张居正大义,海瑞凛然。

裕王听了高拱说的这段话,也是十分赞同:“那就要辛苦两位了,以徐阁老和太岳的文辞,必然能得到圣上的倾心。”

高拱和裕王的话让徐阶和张居正很受用,虽然表面推辞,但是哪个文官不喜欢别人这种对于自己文采的奉承。

严嵩的文采好,但是严世蕃的文采,徐阶和张居正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在一旁站着的冯保听到这里,忽然想起来自己在宫里看到严世蕃给皇上写的那封贺表被誊抄,自己还细心记了几句。

眼下看着情况,不知道该不该讲。

张居正看到了冯保的异状:“冯公公可是又想起了什么关于祥瑞的细节?”

冯保没先答张居正,而是看了一眼裕王,裕王点头:“说仔细,也好让各位大人们写好。”

冯保这才张口说:“小的在宫里看见了小阁老严世蕃给皇上写的贺表,”

“这么快?也是,毕竟是他们先发现的祥瑞,贺表恐怕早已备好,可看清或是记住了几句?”

裕王微微诧异,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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