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轶初很想听听曹胜元对廖健事件还想说些什么,于是对他说:“这事我听说过,从头到尾不都是你曹大老板操办的吗,还能有什么搞不明白的事儿那?”
曹胜元说:“是啊,廖健康的整个去苏北的过程都没问题,但是我发觉其实他偷出来的那些绝密情报早在春节前就被掌握了,到林晓童他们正月十五掩护他逃离苏联领事馆的时候,他已经是空身子了,也就是说在此之前他偷出的情报就通过另外的途径出手了。”
“哦,这样的说法有根据吗?”
许轶初问道。
“当然有啊,从共军部队的调动十分具有针对性的情况看,就知道他们已经掌握了我军的行动部署了。一次是西北战场,一次是东北战场,还有一次是山东战场,本来国防部拟订好的作战计划全部被共军详细的掌握并做出了周密的应对策略,这难道还不说明问题吗?”
许轶初说:“恩,倒还真的有道理。那你认为是林晓童事先就已经从苏联领事馆里带出了那些绝密文件吗?”
曹胜元道:“这也应该不大可能,每次她和那个美国佬麦克唐纳进出领事馆,我们都有人进行严密的检查,因此我推断绝密情报的外泄和林晓童应该没关系,而是一定是另有途径。”
“能是什么途径那?难道还有别人?”
许轶初故意装惊讶的说道。其实,正是她安排的自己新收下的两个飞檐大盗俞正白和谢华干的此事。
这两人正是许轶初当时回北平和力坚解除婚约的那次路上偶尔抓到,当时这两人正想偷许轶初的皮包,被她抓了个现行,以后教育后又收到了自己的麾下来的。
两人到了许轶初的情报处后,都穿上了的军装。见两人都是穷苦人出身,本质还不坏,因此许轶初常对他们进行一些正面的教育,让他们明白靠盗窃是过不上安稳的日子的,只有在人民当家作主下才能有美好的未来。
两人渐渐的对许轶初充满了敬意,岁数已经是七十一岁了的俞正白对徒弟谢华说:“好好的跟着许姑娘干吧,我看她不象是国民党的人,倒好象是那边的人。许姑娘是个有大出息的人,不管让我们干什么我们都要为她保密,死都不说她的事。”
谢华让师傅放心,表示一定听师傅和许处长的,以后两人一直象当年的许横一样对许轶初的一切指令都是忠心耿耿的去完成。
而后,许轶初就接着安排下了这一场梁上君子夜探俄国人领事馆带出情报的事情,这事直到做完了连上海地下党都不清楚,直到绝密情报都到了延安李克农同志手上的时候,林晓童、刘忠他们还正在摩拳擦掌的准备和军统曹胜元大干一场的那。
人说刚结婚不久的女人最漂亮。
曹胜元看许轶初就是这样的,他发现这位才结婚的老同学似乎朝气更盛,脸蛋更俊,鼻梁更高,胸脯更挺了。尤其是她终于显露真容了的那双秀脚更是让人馋涎欲滴,不舍转目。
曹胜元马上想起了朱瞎子所算之命,就是说这样一个可近却不可触的女人也逃脱不了最后遭受蹂躏的结局。那么这个过程是在什么特定的时间、特定背景里,又是有谁对她实施的暴行那?朱瞎子没算出来,或许是他已经算出来了却不愿意外泄个中的玄机吧。
对于许轶初装出的惊讶曹胜元也并不介意,他认为这件绝密情报提前外泄的事件和当时远在千里之外的这位老同学应该是毫无牵连。
又过了两天,曹胜元亲自把许轶初夫妇送上了上海至杭州的火车。
送人回来后他接到了淳安周顺康给他打来的电话,告诉他由于金得宝的巧妙阻挠,江南支队两次想趁吴大癞子才死反扑金岗的行动没能执行。
曹胜元想这正是没有暴露金得宝的益处所在,他就是阻挠也不会有人怀疑他是国民党的卧底,但若是暴露了那情况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娘的,幸好没让他暗杀郭玉兰,否则这事一定要引火烧身烧到金得宝身上来的。”
曹胜元暗自庆幸到。
郭玉兰的事情最终总部方面给江南支队去了处理意见,由于无法完全说清失踪一个半月以来的全部情况,缺少证明人,因此敌工部决定郭玉兰撤消其支队党委委员的职务,暂时调支队侦察中队担任指导员,实际上就是把郭玉兰降了一级使用。
不过郭玉兰倒是挺高兴的,职务的高低她从来就不想去争,只要是对革命队伍有利,对解放大局有益的事就无所谓非是从事什么。再说,这么一来她的隔离审查就结束了,她终于可以走出山洞好好的呼吸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了。
这次杜玫的回队到来,给郭玉兰和黎燕、吴颂莲都带来了一件新式的四七式双排扣女式束腰军服,军服上还有让人羡慕的白底红边黑字的胸章,上面印着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字样。
好在杜玫虽不能给每个人都带了一件新军装,但带来了四百多块这样的胸章,被分发给了每一个干部战士,大家都高兴的赶紧把胸章缝在了胸前。
这些都是苏北的苏亚鹃同志给安排的。
郭玉兰一出禁闭室,就被杜玫和黎燕等战友围住欢呼了起来,然后她们把郭玉兰接到了宿舍,让她换上了新军装。郭玉兰自然是迫不及待的穿上了新军装,感觉无比的清新和自豪,也感觉到特别的大方漂亮。
黎燕说:“可惜吴颂莲不在,她的军装我给她保留着,说不定那天她就突然的冒出来了那。”
支队始终没有放弃对“失踪”多时的吴颂莲的寻找和打听,马政委曾多次派出小分队在金岗、万家山甚至淳安县城一带搜寻,不过至今也没任何有关她的消息。
这件事连支队长金得宝也感到奇怪,上次下山他还曾问到周顺康:“老二,你说这事儿也是出奇了,活蹦乱跳的一个美人儿说没影儿了就没影儿,连个尸首都没见着。”
遇到这样的事情周顺康自是有苦难言了。他不敢把私自关押藏匿吴颂莲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一旦被人知道了不但曹胜元、刘弘等上层头目饶不了他,就是金得宝、金八狗这些老弟兄也肯定要和他反目,何况还有钱驼背、九标子等不得让他安生的人那。
见金得宝这么问自己,周顺康只能敷衍道:“谁知道那,要不就是被那个土匪劫了当了压寨夫人那。”
金得宝说:“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时间过了那么长了,那个山寨的老大得了这么个大美人当压寨的也该传出来了,但到现在也毫无音讯啊,我都怀疑是不是有人把她给藏起来了。”
他这话说的周顺康一惊,赶紧说:“也许是她吃不了共军那边的苦,偷偷跑回老家去了吧。”
“哦,你是说吴颂莲当了逃兵了啊?”
金得宝说:“根据我的了解,肯定不会!吴颂莲泼辣要强,非常忠诚,她还主动帮着马进才整理阶级教育的材料,亲自担任教员对战士进行的理论教育,她怎么可能突然当逃兵了那,这绝不可能!”
说这话的时候,金得宝还用略带怀疑的目光盯了周顺康一眼,盯得他不由的有点毛骨悚然。
郭玉兰却直接怀疑吴颂莲的“失踪”和贵州的老蛇头赵根宝的国际人贩集团有关。
她自己在贵州亲眼看到了那里进行的拍卖女人的活动,当时她是以花魁的角色被卖出了天价,这样的价格足够花花肠子的男人天天换女人用一辈子的了。
郭玉兰想既然如此,那以吴颂莲的端庄相貌一旦被抓很有可能就被联系上贵州的人贩集团进行买卖,而留下自己享用的可能不是不大,因为那么做显得太奢侈了点。
吴颂莲是在上次马政委组织的夺取电台的行动中“失踪”的,那就极有可能被周顺康的保安团歪打正着的抓了,现在她人可能就在周顺康的手里,是被他私关在了某处,等待着贵州方面来人交易。
郭玉兰很喜欢目前自己的岗位,侦察中队也就是以前的侦察连,林长安就是这个中队的排长,目前还留在上海协助刘忠完成对“707研究所”的摧毁破坏行动,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归队了。
现在的中队长叫严二栓,是个在自己被捕期间支队新招收的人员,郭玉兰不是太了解他,她决定先建设好中队,然后包括寻找吴颂莲,寻找日军遗留秘密军火库的事情都需要中队出力那。
更让郭玉兰高兴的是前两天,外出执行寻找秘密军火库的支队副支队长郑自豪传来了好消息,在一次意外巧遇中,他们成功击毙了浙江省保安第一旅的旅长吴全和第一旅第三团的团长张本新。
这个好消息传来后,让全体指战员着实高兴了一大阵子,却让金得宝、严二栓等吓的不轻。
金得宝一下明白了上面为什么要他暂停对郭玉兰的暗杀行动,那是因为怕暴露了他。现在只有他可以有效的利用职权迟缓或者阻止支队的重大行动,他这颗棋子是曹胜元不得不保留的。
消息很快被报到了苏北总部,总部也十分的振奋,总算是在廖健被伏击刺杀后找到了一点平衡。秦长荣不得不汇报给张际春后,授予郑自豪战斗英雄称号,并记一等功一次。
吴大癞子和张本新之死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周顺康,他直接被曹胜元提拔到了保安团团长的位置上了,并且权重一方,成为了新安和淳安的实际主宰者了。
但是周顺康这几天似乎过的并不愉快,他的三团一营营长王麒麟总是盯着他要他把吴颂莲送回“雁来寨”别墅,或者告诉他现在的关押地点。
王麒麟已经放出话来,若是他再不给个明确的交代他就要去钱驼背钱司令那里,或者向上海的曹老板告发周顺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