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窗油纸，粗糙的石桌还放着几个瓦罐与石碗，还有两张床铺与上面的一老一少两个身影，这便是这间屋室的所有了。

“这位老人家的病情较轻，就从她开始吧。”青漠将碗放在一旁的石桌上，对老者说道。

她准备先解决比较简单的事，旁边那个快被纱布裹成粽子的那玩意儿一看就不是短期能治好的。

如果一开始在他身上费心费力，无论是从居住环境，信任，还是伙食这些角度来看都不是一件好事。

“您自便，老朽只是一介粗人，有何需求您跟我说就好。”老者搓了搓手，笑呵呵的说道。

“还真有一个。”青漠扫了眼老妇人的姿势，通过其面色略微感受了一下她的状态。“让她躺得平一点吧，最好能坐起来方便诊治。”

“好。”

“老婆子，老婆子，躺得平一点儿，医师来治病了。”老头走到床前，凑到老妇人耳边压低声音小声喊着。

“啊……啊？”

老妇人费力的抬起眼皮，发出一道意义不明的声音。

她听不清，但不妨碍她知道身旁的人已和她一起走了大半辈子。

隐约感觉到他在挪动她的身子，她也尽力配合着。

“这是…要给我换衣服了吗？”老妇人早已混沌的大脑突然浮现一个念头。

她也给很多人像这样换过衣服。白白的，带着黑黄色火焰的纹路，意味着此后回归神灵的怀抱。

她爹娘的衣裳就是由她亲自动手换的，记得那时候还心口还很痛。

不甘心，还没有找到…

可惜这具身体已经不允许她再继续想下去了，她的意识陷入了昏沉。

……

“不过偶染风寒，无需在意。”青漠收回搭载老妇人手腕上的三根手指与薄丝对平卧于榻上的老妇人说道。

“风寒…”老妇人双目无神的呢喃着，像是枯木枝干似的手臂微微颤抖。

很害怕，她的母亲就是死于风寒。听别人说因风寒倒在床上的人再也没有人起来过。

一旁的老者听闻此言面色也变得凝重，显然对于风寒之症的恶名他也是有所耳闻。

“不必如此担忧，这等疾病并不难治愈。”青漠安慰道。

顿了顿，又叹了口气。

“只是如今这位老婆婆的身躯过于老旧。就算治愈，纵然调理得当剩余的寿命也终究难过十年。”

“青医师，十年太长，对于我这种年纪的人来讲多活一天，都是老天赏饭吃。”老者并没有在意后面的话，脸上笑眯眯的像是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小孩很是开心。

“这样……吗？”

原来十年，在一些人看来已经是很长了吗？

这就是短生种的悲哀！

青漠心底暗叹，手中动作不停。

从布包中摸出一叠布，抽出其中几张递给在一旁候着的老者。

“去按照布描绘上的东西找寻吧，伤寒所需的药草过于常见，且价值不高，因此我并没有准备。”

“很常见，通常在集市或者路边就能碰到，如若老丈运气不错的话两个时辰便足够。”

“请青医师在此静坐片刻，我去去就回。”老者点了点头，接过布片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