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家铺、谢家铺、曹家铺形成一个相互依存的三角,静立在白水镇的丘陵盆地里,据说是明永乐年间有晴、谢、曹三个异性兄弟自北京真定府南迁至此,贪恋此处的好山好水,就此扎根落地、开枝散叶,如今已发展繁衍出三个村子,每村都人口近千。经近年的高速建设与发展,现在村容整洁、民风淳朴、村民大多小康富裕,三村之间也惯于和睦相处,走动频繁。
谢金锁的家就在谢家铺村的一处丘陵下,三间红砖房,一看就知尚未开始装修装饰,因为房子的外墙的红砖裸露在外,并没有如其他村民家的房子贴上流行的瓷砖,房子外的地坪里还堆着一些剩余的建筑材料。
青鸾前些日子还来过他的家,那时他家还是三间土砖房,谢金锁还自嘲道:“我家是我村里最后一个堡垒户,有损村容村貌哦”
不想几个月不到,他这个深度贫困的肺癌患者竟建起了新房,青鸾不禁感慨国家的发展真是日新月异,像谢金锁这样的人也有了出头之日,真像歌词里说的那样:“幽暗的山谷里的百合也有春天”。
青鸾一边叫着他的名字,一边推开了他堂屋的大门。进门之后,映入眼帘的是堂屋破旧的八仙桌上摆放的一台暂新电视机,靠墙一侧摆放着一个罩了木架的电烤炉,穿着厚厚棉袄的谢金锁在火炉坐着,他的小女儿谢雨荷在火炉边的一个小桌子上低头写着什么。
见青鸾与子英到来,谢金锁赶忙站起来,一边让座,一边叫女儿去叫妈妈。
此地的风俗是来客人了都要泡上一杯豆子芝麻茶方才显得主人热情客气。
于是青鸾与子英就围着火炉与谢金锁做起了回访。青鸾是知道的,他是做了vats手术的肺癌患者,只剩一半肺了,单肺通气对他的通气侧肺有怎样的损伤是她最关心的问题,也是子英研究的课题。出乎他们两人意料的是,他告诉他们自从自己口服了一种白色药片后自己呼吸困难的毛病竟好多了。
这一下就让对药效敏感的青鸾与子英都兴奋与好奇起来。于是,在他们的请求下,谢金锁拿来了自己口服的一种白色药片。
青鸾与子英一看就明白了,这是一种靶向药,不想对改善单肺通气却有这样好的效果,但他们又知道这种药价格比较昂贵,谢金锁的经济能力怎么能承受得起?
于是,青鸾好奇地问道:“谢大哥,这个药没有进医保,全靠自费,你天天吃这个药,经济上挺得住不?”
“唉,可不?要不是遇上了好心人,我也活不到今天咯”,谢金锁一声感叹,让青鸾与子英都迷惑了。
于是谢金锁向青鸾与子英讲述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故事:
“去年吧,我家突然交了好运,首先是我大女儿职业技术学校毕业,在学校的招聘会上她竟被深圳一家叫做草青青的大公司招做了办公室文秘,一个月有六、七千,年底女儿单位的工会又援助了我家10万块钱,让我把原来的三间土砖房拆了,重新做了这三间红砖房”
“还有一件事,更加让我这个乡下人想不通呀,我也不知道人家怎么知道的我的病,从去年底起,每二个月就有包裹寄到我家来,包裹里就是我刚才给你们看的药片,我服了后病就好多了,真要感谢这个好人啊。他做好事不留详细地址,留的名字也是假的,让我想写封感谢的信都没地方寄哦”,说完,谢金锁就起身从里屋拿了一个包裹皮出来,指给青鸾他们看:“地址只写了深圳宝安区;寄件人叫汉阳树,我让我女儿去邮局查过,查无此人,奇怪了,这世道还真有雷锋再世”
青鸾与子英也有些迷惑,但一时也想不明白。
“还有比我家的事更离奇古怪的,两位想听吗?”,谢金锁的发问更吊起了他俩的胃口
“啊?”,他俩都惊讶起来。
“就是,我们这附近好几个家庭困难的癌症病人都莫名其妙的地收到了大额汇款,汇款方只有地址:深圳宝安区;汇款人:汉阳树”
“又是汉阳树?”,青鸾与子英再次不约而同地惊呼道。
这时,谢嫂子端出来了热气腾腾的豆子芝麻茶,招呼着蓓蓓他们喝茶。
谢金锁的小女儿则又伏在小桌子上,咬着笔头写起她的作文。
“雨荷,你写完了吗?写完了就来烤火,莫感冒了”,谢金锁关爱地催促着女儿。
“爸,我有一个字不知道写,你告诉我好吗?深圳的圳字怎么写?”,小女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