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正殿,肃穆而辉煌之地。现在已失去了崇高的神圣,徒留下残破的毀灭。
杜花哨,缓缓推开了正殿的大门。一天中第一束光茫从门口射入,照在了正殿之上的皇位,照在了皇位上的尸体上——古河威被一剑连着“第三只瞳”一起洞穿,钉在了皇位上。头颅不知所踪,只留下了平整的伤口,血液早已凝固。
皇宫内的光线井不明亮,点灯的侍从想必已经或逃或死了,整个正殿,只有正门透进来的光亮。
杜花哨慢步走到宫殿的正中央,或在怅往,或在怀念,如往常一样,单膝下跪。为皇座上那个救赎他的妖怪献上最后的致意。就这么静默着,仿佛时间也停止,倒流。宛若肃穆的雕像。
如杜花哨自己所说的那样,这是一场宴席,鲜血的宴席。
“轰”的一声沉响,皇宫大门被重重关上,内部的烛灯烛台在一瞬间全部亮起,将正殿照得光辉耀眼。从支撑天顶的主柱后面,走出七个人。为首一人身上穿着相当奔放,留着一把大络腮胡,身上纹满了虎蛇之类的凶兽毒物,衣服上的金属环叮叮当当作响,看上去好不霸气。
看到杜花哨伏于正中央,巨大的嗓音席卷天地而来:“你就是那*粗口*的雇主说的最强的妖怪杜花哨?让小爷我好些难等,现在还不快过来速速领死!小爷我大恩大德可能给你留个全尸。”
杜花哨却井不着急,他站起身,不紧不慢地面向那个“大喇叭”,抱以一个明媚的微笑,“在下杜花哨,各位为我的哀伤点灯,实在让在下受宠若惊,不知道,大家是否知道是谁将陛下刺死于皇位上,在下定当不胜感激。
“你在说什么糊话呢!”“大喇叭”抽出腰间的鞭子猛力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噼啪”声,“小爷让你过来领死,你听不懂吗!”
“啊啊,非常抱救。”杜花哨双手张开摆出了一个非常标致性的抱歉的笑容,“都忘了问是谁点的灯了。”
见杜花哨一直在说些不明不白的话语,“大喇叭”都要气成“狱火大喇叭”了,他一脚踏碎地面:“你这肮脏的妖怪,我告诉你,小爷步六孤希尹这里都是从雇主那里调来的魔导宗师级别的魔导士,刚刚那灯全亮的把戏,就是我身后的这位老兄干的。
话说至如此,步六孤希尹身边的六位魔导士脸都要变形了。魔导士对敌最重要的情报就是自己的等级,不同级别的魔导士对魔法撑握程度完全不同,哪怕使用相同的魔法也会有完全不同的效果。更何况每个魔导宗师都有不轻易示人的专属魔法,相当有战路意义。而这个蛮族少爷随口就把这些事情说了出去,基本就是告诉杜花哨,在场的所有人,都有杀死的必要。
“哎呀,步六孤小爷说话真是拐弯抹脚。”杜花哨脸色突然一变,之前的献媚态荡然无存,话音停止的瞬间,一根触手从袖口破空而出,从步六孤希尹的耳边擦过,从步六孤身后的那人左眼刺入,将大脑搅得稀烂后贯穿而出,“让我一顿好找呢。”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时,他们所看到的,已经是一具七窍流出不明液体的倒下的尸体了。这样一位火属魔导宗师,一位火属性的传奇,就在杜花哨一击之下陨命。
步六孤不可思议地看着身后倒下的尸体,一个魔导士的死亡令他顿时怒火攻心,肾上腺素暴增。他一把扯断了那根触手,双目充血,怒目直视杜花哨,“你这该死的肮脏的士拨鼠!竟敢毁掉我的烧烤炉!”
霎时,正殿中央亮起一个巨大的法阵,法阵中央凌乱的线条歪曲地构成了一个“八爪鱼”的图案。法阵亮起的那刻,整个地面都为之颤抖,仿佛有魔神将从地狱中爬出,准备将这一切毁灭殆尽。
剩余五位魔导士见状,汇聚自己的属性魔素于脚边,风、木、雷、水、土五种属性分别以自己的方式将自己的操纵者抬离了地面,除了法阵中央的步六孤,他双手撑地,口中念念有词:
“伟大的古神克苏鲁,请听从我的意志,我将为你献上鲜血。”言罢,他站起身,一口咬破手指,挥洒血液于地板上,“在瓦刺国的至高技艺下,在古神的威压下化为碎末吧!”
话音刚落,一根触手于法阵中先行探出,猛砸向杜花哨,但被杜花哨一剑斩断。下马威不成的“克苏鲁”发出愤怒的咆哮,具有推毀神经的尖锐之声在整个正殿内回旋。被斩断的肢体迅速再生,支撑着将整个庞大的身躯从法阵中拉出。
那鲜红血色的皮肤如地狱中浴血而出,锋利的镣牙如鲨齿重重叠叠,口中流出的大量具有腐蚀性的液体,在地面滋滋作响,数不尽的触手狂乱地“舞蹈”着,本应在室内受限的巨大身躯因这些触手而牢不可破。这是地狱的怪物!
“克苏售”那歪曲的双眼睨视杜花哨,一声怒吼,像两军交锋进攻的擂鼓,像正式决斗前放出的狠话,像一个信号,四面八方的触手同时砸向杜花哨。巨大的力量令杜花哨都不得不咬牙坚持才能勉强站定,饶是如此,不堪重负的双腿还是在强大的力量陷入大地。
五位魔导士的攻击早已蓄势待发,此刻有万箭齐发之势袭向杜花哨,各种高阶魔法扑天盖地,场上青青草木,狂风暴雨,电闪雷鸣。誓要报那位被偷袭致死的火属性传奇的仇恨。
又是“轰”的一声巨响落幕。各种属性的魔法产生最后的相互反应,“克苏鲁”的触手压实地面,又是长久的静默。
但谁都没有丝毫放松,短暂的眼神交流后,魔导士再次蓄积魔素于手。在心照不喧的暗示下,在“克苏鲁”触手拾起的瞬间,又是一轮的火力覆盖,直将地面轰出一个大坑,扬起了滚滚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