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所面对的,仍旧是鞑靼人的重围,也没什么围三阕一,实际上想当逃兵,且还能冲出包围圈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鞑子又来了吗?”
徐甚站在一处比较高的地方,用望远镜看向东边。
把刘瑾给按了,他徐甚就是这路兵马的主帅,此时的徐甚已经有种“爱谁谁”撂挑子的心理,大概的意思……冲出去或者是留下,都是个死。
就在徐甚想把郑遂叫过来问问情况时,但见郑遂带着几个人,跟随着刘瑾往徐甚这边而来。
徐甚看到这一幕,心凉了半截。
他先发动了哗变,把主帅刘瑾给按了,但他不敢杀刘瑾,结果别的人发现队伍陷入重围,生怕回去后被问责,又在郑遂等人的主持之下,完成逆向哗变。
又把刘瑾给迎了回来。
刘瑾此时显然也是受了伤,走路都有些不稳。
徐甚见到刘瑾靠近之后,高声道:“来人!”
“别喊了!”郑遂道,“你的人,包括曹维他们,现在都站在我们这边,你已经没机会了!刘公公,您看如何处置这个叛徒?干脆就地正法!回去之后,我等为您作证,乃是此人临时哗变,导致将士蒙难。”
刘瑾摆摆手,显得有气无力道:“听咱家的,继续往东边走。”
郑遂道:“公公,东边可全都是鞑子,土城在西边。”
徐甚冷笑道:“他就是想带你去送死,你们居然还听他的?”
“闭嘴!”郑遂朝徐甚呼喝。
徐甚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但见先前跟随他的将领,现在都站到刘瑾一边,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非但没活命,还落了个叛变的骂名,只怕是父母妻儿一个个也没什么好下场。
刘瑾道:“咱家再说一遍,整顿兵马,往东边进!”
“是!”郑遂现在反正也豁上了。
本来军中上下的共识,是能活命而去。
但现在鞑靼人明显不给他们活路,为今之计也只有跟鞑靼人拼了,等于是鞑靼人的四面围困,逼着他们背水一战,不然的话军中上下十个有九个半都是想逃命去的。
“把轻骑准备准备。”刘瑾又道,“鞑子追了我们一夜,现在也必定是人困马乏,用轻骑,配合火铳,掩杀他们一波。天亮之前,这是最好的机会。”
郑遂道:“曹将军何在。”
曹维从人群后面走出来,他还用歉意的目光瞅了徐甚一眼。
就在郑遂准备代刘瑾下令,让曹维带骑兵去突击鞑靼人时,刘瑾却指了指徐甚道:“让他去。”
徐甚惊讶道:“公公,您……”
刘瑾道:“昨夜的事,咱家就当没发生过。但你现在必须要听令,只有这一战你能打出结果来,咱家才会保你,且还会为你表功。”
郑遂赶紧道:“公公,让他带兵,只怕是……”
“怕他临阵投敌吗?”刘瑾冷笑道,“他有本事就去投敌,看鞑子是否能接纳他!回头蔡国公等人带兵来了,把他祖坟都给刨了!今天咱这些人就算是死在这里,也不能能折了大明的威风。”
“是。”郑遂咬牙点头。
徐甚则显得很感动道:“末将一定不辜负公公的厚望,这一战,末将就算是死,也不会回头。”
……
……
大明一边又发动反击了。
这点的确是鞑靼人所没料到的,本来追了一晚上,他们只等大明这边炮弹差不多用完,就准备发动最后的攻势。
结果一千多骑兵,在破晓时分朝他们冲杀而去。
鞑靼人也是自乱阵脚,毕竟他们这次是四面合围,每一边的兵马数量都有限,即便他们在大明兵马东侧有至少六七千兵马,但被大明一千枪骑兵冲击,对他们来说,也是难以招架的。
就在大明兵马不顾后路,顶着鞑靼人的火炮和强弩冲锋时,另外一边,大明另外一路骑兵,也只有三千精骑,也在天亮之前,发动了冲锋。
正是看准了鞑靼人经历了一夜的苦战之后,将士精气神降到最低。
然后……
就连徐甚都没想到,自己一方冲击鞑靼阵势之后,鞑靼人的阵型就这么轻而易举被他们冲乱。
“杀!”
徐甚一心要为自己雪耻。
所以这会他也迸发出了猛将的风采。
另外一边,鞑靼人发现大明派出一路人往东边掩杀过去,也是对围困中的刘瑾中军所部发动攻势。
“公公,好像是成了!”郑遂在高处,用望远镜望着远处。
刘瑾也拿起望远镜,看了看道:“鞑子退了吗?”
“没有,他们阵脚大乱!好像……东边还有尘沙扬起。”
“公公,鞑子从四面围过来了。”
“准备火炮,把咱家的佩剑拿过来,记住,就算是死在这里,也绝对不退缩一步!”刘瑾此时就好像军神一般。
全军将士本来也都怕死,但现在是被鞑靼人四面围困,也没给他们选择的机会,一个个都等着最后的血战。
……
……
鞑靼人发动了几次攻势,但被火炮给逼退。
毕竟徐甚只带出去了火铳,而把火炮都留在了中军一边,鞑靼人也以为大明这边是困兽犹斗,没想到刘瑾的中军居然还有一批炮弹。
在鞑靼人经历了几次冲锋,发现没什么便宜可收的情况下。
鞑靼人便开始撤退。
刘瑾亲自在火炮之前,帮士兵点炮,耳朵都已快震聋了,直到面前最后一发炮弹被打没。
他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气。
就在此时,郑遂过来,一脸激动道:“公公,援军来了!正与徐将军,跟鞑靼人血战!好像是……新建伯的人马。”
“谁?”
刘瑾本已做好了等死的准备,听到这里,他突然有力气站起身来。
“就在那边……”郑遂也不知该怎么去形容,意思是,你自己看吧。
刘瑾现在也搞不清楚状况,他大声道:“来人!把所有的兵马集结,配合我们的援军,杀鞑靼人个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