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章 年前有个了结(2 / 2)

明明谢迁做事不对,可以认为是有罪的,也可以认为没罪,但朝中人却除了上听处,异口同声觉得谢迁无罪,这在皇帝看来是怎样?岂不是说朝中人都是穿一条裤子的?

这是为了告诉他,二人是一条心的,相当于是一种投诚表忠心的方式。

谭祐一时语塞。

“甚好,甚好。”

如果让北方边军一家独大,就算把京营也给训练起来,还是大明朝的不安定因素,一旦边军作乱,那所谓的“勤王”将毫无意义,因为大明地方将士的作战实力,跟草原鞑靼骑兵还有很大的差距,更别说是与装备了先进武器的边军相比了。

谭祐想了想。

谭祐继续道:“谢阁老平时于朝上,插科打诨开罪的人可不少,且很多时候都是倚老卖老,却未曾想如此会对朝纲有如何影响。在北方用兵事时,擅论军政用兵之道,且不顾前线将士安危,如此之人当以法论,方能慑人心定军威。”

说大了,那是死罪,说小了,起不到效果。

刘健道:“不要刻意去授意,让他自行斟酌,以他在朝这么多年,难道身为刑部尚书,连这点分寸都没有?去到乾清宫之前,给他一点暗示便可,也切不可授意太多留下话柄。”

谭祐起身道:“不但是在下,连同军中许多同僚,都是如此看法,都督府内已有多人上奏请以此为例,言官不得干涉行军之事。若是蔡国公您能出来主持大局,牵头联名的话,最好。”

谭祐感慨之余,却好似还想发光发热,显得很热切道:“蔡国公,在下与英国公之间也有些旧交,却说他人在宁夏,却是托人找到在下,说是有机会一定要跟您说说他的情况。他年老体迈,很想回京城任差,再或是这港口之地,或也是他所希望前来。只要跟魏国公一样便可。”

谭祐叹道:“在下也知道英国公是有些……矫情了。换了一般人,能去西北领兵,也是一种福气啊。”

张周摇摇头道:“此番从蓟州镇也调动了兵马过来,若真有人敢作乱,也不会任由其如此。话说这北方除了边军之外,地方上的将士很少配备火器,他们就算闹事,也不会把动静闹得太大。”

“这……”谭祐道,“说到辽东战事,在下听闻,新近会从京营、山东等处,调遣数万兵马来此,并从此处渡海东进,可目前城内能安置这些军士的地方太少,在下能调遣的人也少,实在是帮不上忙。”

刘健道:“除了上听处,没人觉得于乔有罪?”

“嗯。”李东阳点头,“到底都是给面子的。”

谭祐也是舍远求近,直接来找张周问询。

这在他看来,那就是自己表态有用,让张周觉得他是值得信任的,不然为什么张周会给他一同参与练兵和演兵的权力呢?

这意思是,除了内阁三人受到内廷邀约召见之外,还有陆完、林瀚和王轼三人,再就是司礼监目前的三人,也就是陈宽、李璋和韦彬。

这就是想为自己争取权力。

……

这是为了体现跟张周是一条心的,谭祐居然主动去贬损张懋。

谭祐道:“在下倒认为,谢阁老有渎职、擅言军政之罪,有祸乱朝纲之嫌,若公论,自当严办。”

或者说,你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居然问我这种问题?可知道我甚至不会在身边人面前谈及此事,何况是跟你这种半生不熟的?

“公事公办,陛下没让我参与其中,谢阁老是否有罪,或是罪几何,自有朝廷公断。事不关己啊。”张周打个哈哈。

本身港口的事情,就是由兵部来负责的,而张周作为兵部尚书,既相当于谭祐的顶头上司,爵位和军职上还比他高,他要听命行事。

……

他这才知道,原来谭祐不是为了来他这里探听虚实,而是为了跟他表态的。

皇帝让朝中各衙门来商议谢迁的罪行,却并没有将这件事牵扯到都督府,或许在皇帝看来,由一群武人去商议一个文臣的定罪是有些荒唐的,所以这件事压根就不打算让武官来参与议论。

谭祐很高兴。

我都说了不关心这件事,你居然让我出来带头联名参劾谢迁?

虽然皇帝让各衙门自行商议,但内阁就是神通广大,各衙门都有自己人,因为各衙门不能由主事之人自行决定,要进行内部讨论,最后各衙门内部商议的结果,也会如实传到李东阳耳中,李东阳再将此告知于刘健。

乾清宫之外,受召见的几人都在等候入内。

这天上午,刘健早早便来到内阁值房,却是还没等内阁现有三人到齐,李璋便亲自过来传话,说是皇帝召见内阁如今三人。

李东阳点头,似乎心里已经有数。

李东阳似乎也觉得其中有些不妥。

“这……”

谭祐似乎很清楚,他在港口就是个打酱油的,如果不能趁着张周在的时候帮自己争取到权力,等张周走了,他在这里更没法混了。

一直等到陆完到来之后,皇帝才通知几人入见,程敏政跟在李东阳身后,有意无意提醒道:“确定这次能把事给压下来?”

几人一起入见。

刘健道:“即便朝中臣僚众口一词,你我也不能太过于放任。”

谭祐道:“京中如今都在议论谢阁老的案子,不知蔡国公您,对此有何意见?”

“只能如此了,不知陛下今日是否问及此事,若真要问及,或可让王用敬出面有不同论调,如此声音不一,也让陛下宽心。”刘健是有政治觉悟的,知道这会不能众口一词。

可就因为这年底有谢迁的案子要处理,使得朝中大臣对此也很焦灼。

张周问道:“陛下有让都督府参与到谢阁老的问罪?”

“这……”

刘健问道:“各处可有不利的风声?”

“扎营的话……会不会影响到城内的秩序?在下的意思,这外来的军士,若是不能进城的话,在城外惹了什么是非,不好处断。”谭祐继续做拉扯。

张周道:“陛下差遣新宁伯来此,有其深意,至于安边侯和京山侯,都是为辽东战事而来,并不会在此久留。”

这天本也是平常,临近年关,皇帝也因为生病而不上朝,朝中大事小情基本都能内部解决,对于大臣来说有没有朝议,其实差别也不大,毕竟年前多数的事情已做了定夺,更多是熬到年底等着开春放假就行。

君臣见礼之后,朱祐樘随即一摆手,让人给在场除了太监之外的人,都准备了椅子,让他们落座。

朱祐樘开门见山道:“朕请诸位来,是有件事一直悬而未决,是该有个结果。去,把在京各公廨里商议的结果拿出来,朕想看看,他们对此意见如何,这件事在年前也该有个了结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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