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阿旦已经完全适应了全新的工作,也学会和客人打交道了,有时他还会帮一些客人拍照片合影或短视频;当客人对温泉水温抱怨发牢骚的时候,以前都是老员工去调解,现在他也能去安抚客人并妥善解决。
如果有人说:“哎哟!服务员,你们这个水怎么看起来那么脏呀!”
阿旦会解释道:“我们每天都会换水的,这看起来不干净的东西是风把泡池旁边的花草树木的花粉和天热成分吹进来了。”
有人问:“你们这个水是地下温泉还是自来水加热?”
“地下温泉抽上来的。”他回。
客人追问:“哪为什么还能加热的?”
“地下的温泉抽上来,会有一个散热掉温的过程,温度要是不够,才会加热。”回答每一个客人问题时,阿旦都习惯带着他那憨实的笑。
每天吃饭时,阿旦已经和同事们坐在一起,虽然他的话不像其他人那么多,但也融入到集体中去了。一次吃饭时,苟旦部门的宋经理排在苟旦前面,阿旦目光散漫,不敢看她一眼。但是没想到宋经理自己打完菜后,亲自拿着勺子往阿旦的餐盘里乘了许多鱼肉,并亲切地说道:“多吃一点,你们这个年纪正是能吃的时候。”
这位年轻漂亮的部门经理突入其来的关怀,使阿旦诚惶诚恐。他向来都没有和领导打交道的经验,所以只能连连点头道谢……
一天中午,领班蔡哥在部门会议散会时说:“大家坚守各自岗位职责,一会儿我去接完新同事后,会来检查各岗位工作情况。”
“蔡哥!来了新同事?男的女的呀?”领班把话刚说完,石旺就开始起哄。
“女的!你这家伙,哪个女的来了都要被你吓跑!”蔡哥说。
一听要来同事,大家都摩拳擦掌,像极了下山的饿狼。这也不能怪他们,曾带阿旦看鞋吧的刘大脑袋也离职了,整个部门现在只有两个女性,其中一位女同志,孩子都上小学了,另一个是的部门经理。所以,听说来了女同事,“饿狼”们岂有不猎食之理?
那天,蔡哥带着一个女孩大摇大摆地从温泉大门走了进来。那时正是新冠疫情期间,女孩带着两层口罩,外面一层n95,里面一层外科口罩,整张脸几乎不露出一寸皮肤。但即使如此,仅凭她的身段和那由内而外散发着的气质,就不难判断出绝对有点东西。
至于这点“东西”多不多,有待后续验证……
温泉部门的“饿狼”们看见“猎物”后,纷纷献媚,有的想过来拖行李箱,有的想拿包。可全都被领班赶到一边后,径直护着新同事往员工宿舍走去。
这天,苟旦刚好休息,他不用上班,也不知道有新同事过来,自然没在场。其实即使他在场,对这个场面也起不到什么影响。一来是他根本就没有这根筋;二来是因为这样的事也还完全轮不到他。
男女员工宿舍挨得很近,一条大“t”形通道尽头的左右两边,左侧的十几间是女寝,右侧是男寝。苟旦坐在床上看着他喜欢的书,他隐约听见领班的在给新同事安排住宿。但是他的心思还在书上,所以他还没有从床上挪动半步。
不一会儿时间,领班进到苟旦的宿舍来,苟旦马上抬头叫了一声——“蔡哥!”
蔡哥抬起右手往下扬了扬:“我下午有事儿,今天可能不在这里吃饭,我把饭卡给你,下午你先带着新同事一去食堂吃饭,你们没领到饭卡的员工,明天就能统一发。”
“蔡哥,新同事是谁?”阿旦问。
“就是我刚拉进工作群里的那个,我跟她说过了,你不上班又在宿舍,去吃饭的时候叫她一声。”说完,领班把饭卡扔给苟旦后便走了。
阿旦一看时间,确实还没多久就要到饭点了。他在工作群里添加新同事微信好友。新同事还没来得及改备注,苟旦只看一个叫“sunflower”的微信昵称。
不到一分钟,“sunflower”就通过了好友验证。
“你是新来的同事吧?欢迎你。”这样打招呼的方式,让苟旦差点忘了,自己其实也刚来没几天。
“嗯,谢谢!”那边回复道。
“领班让我一会儿带你去吃饭,晚点我给你发消息,在宿舍通道门前等你。”阿旦说。
说完,阿旦又若无其事的看了一会儿书。
到了吃饭的时间,他给“sunflower”发完消息后就等着新同事。
马上,一个女孩儿从女生宿舍那头走了出来。
阿旦不敢多看一眼,依然木讷地立在那里。
那女孩儿慢慢向他靠近,阿旦依然没有转头看她的意思。
“你是要去吃饭的吗?”一声女孩特有的美妙嗓音穿透阿旦的耳膜。
他迟疑:“嗯,我等个同事,有事儿吗?”阿旦这才看了女孩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