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职?”
范无咎眉头微挑道:“黄泉守河人我都没见过几面,奈何桥的异动由泰媪看着,你守的这一支忘川,管理的都是那些贩夫走卒,能出什么过错?”
“如果我说我知道了一个能捅破天的秘密你信吗?”
范无咎露出一个疑惑的神情。
泰媪化身缓缓讲开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六十年前陆判为求突破,决定辗转红尘求得一线机缘,将自己的一缕神魂祭出,进了人间道,这件事我想你肯定还记得。”
范无咎点点头,随后补充道:“在别人面前你要尊称为陆之道。”
“小女子谨记。”
不过看她那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范无咎也不想多说什么了。
“陆判当初投胎到了大晋朝当时的宰辅家中,命途多舛坎坷一生,本应从我本尊五世身那里回到地府中去的,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岔子,被马脸带到了我这里,我按惯例扫了一遍陆判的记忆,发现他的魂魄中夹杂着一丝地府的印记,后来才得知他是陆判的转世身。”
“地府中人投胎转世的多了去了,出岔子在所难免,有问题顶多再入六道多历练一世,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我在陆判的记忆中发现了卞城王殿的隐秘,这个隐秘我连本体都没有告诉,就怕被卞城王殿用手段得知。”
“本体只知道我惹了祸了,至于惹了什么祸她并没有追究,毕竟在她看来是我惹了事,到时候把我交出去就算了。”
范无咎此时心中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他咽了咽口水道:“这种事就不用和我说了。”
泰媪化身摇摇头:“对不住了八爷。”
范无咎转身便跑,疯了一样撒丫子跑路,生怕这个疯婆子把祸端引给自己。
不过泰媪化身的神念却已经清晰传到了范无咎脑海中。
“你个疯婆娘想死是吗!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范无咎转身朝泰媪化身扑去,他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扑向了泰媪化身,整个身体彻底的化成一团黑雾,只有双眼处露出一双腥红的眸子。
泰媪化身感觉死亡的气息笼罩全身,她却没有挣扎,反而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咳咳八爷,你要是把我弄死了我反而求之不得只不过你这样做很难和泰媪交代啊,咳咳就连卞城王殿那里你也很难说清楚啊”
范无咎这才清醒过来,缓缓收起了黑雾,黑雾慢慢回到了一身黑袍之下。
“等这事完了我必想方设法杀你!”
范无咎在放下狠话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泰媪化身安静的看着他离开,又过了一刻钟,这才缓缓的从袖口中拿出一个造型奇特的骨笛,慢慢的吹了起来。
石桥下的忘川河中,一个浑身青皮的小鬼听见了骨笛的声音,便一头扎进了忘川河中,在它前进路上,一个个面色狰狞的鬼怪都远远地避开了小鬼,似乎它是很恐怖的存在。
范无咎一路神色慌张,转念想到其中利害关系,又强忍心中的不安,故作镇定,步伐也和平常无异。
整个地府长期被鬼雾环绕,经年不散,而各类鬼怪居住的府邸、办公的衙役也同人间的无异,用的砖是大红漆漆成的,墙面满是红色黑色以及其他难以描述的颜色,上面黄褐相间,早就分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地面是渗着红色血浆的暗褐色土壤,上面铺盖着一层黑青色的石块,整个地府中没有一抹绿色,只有干枯的树枝和张牙舞爪、各类奇形怪状的各类植物,地上满是破碎的骨头,显得幽森恐怖。
而地府中行走的,不是穿着庄严威武的判官巡使,就是各类奇形怪状、面色狰狞的未知生物。
范无咎刚回到地府中,看着迎面走来的日游巡使他瞬间慌了神,他还是强打精神不让自己露出丝毫的破绽。
“八爷回来了?这次的生魂怎么样。”
“就是一普通的商贩,生前做了太多的违心事了,已经被泰媪打进畜生道中。”
“可有何异常?”
“并无”范无咎看着日游巡使那闪烁的双目,话锋一转道:“哦~对了,半路上秽离差点儿把那生魂给整的魂飞魄散,我渡了口气给他,他才活了下来。”
“秽离啊!”
日游巡使盯了范无咎好半天,才继续道:“行,等会儿我面见阴律司的时候便帮你上报,确实该整治整治秽离了。”
范无咎点点头,便朝着自己的府邸走去。
看着范无咎离开,日游巡使的后脑勺处慢慢探出一个小巧的鸟头,对着他自己那森然的眼神说道:“范无咎出问题了。”
“因为秽离?”
“有可能,不过我不觉得秽离那灾星在押送普通生魂的时候能惹出多大麻烦。”
“派人去查查,询问他们今天到过的那支忘川的孟婆,看看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同时派人去联系监察秽离的阴司,看看秽离最近有什么异动!”
鸟头点了点,随后整个身子都从日游巡使的后脑勺中钻了出来,那是一只浑身布满暗青色花纹玄鸟,鸟眼漆黑如墨,没有丝毫生命的迹象。
等到范无咎回到了自己的府邸,立马长舒了一口气,随后将府邸中所有的杂役都召集了起来,把他们赶到了府邸的偏房中。
见范无咎这奇怪的举动,谢必安刚要发问,就被他把话头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