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唐枫再次摇头感慨,不过他很快平复下情绪,转而看向平望遥。
在银涟剑刺出的瞬间,唐枫曾清楚的看到他眼中有着挣扎和绝望时的癫狂。
唐枫知道,那是被他逼出的最后一丝希望。
自己真正想做的也正是把这丝希望抹除。
杀人不难,打人更是不难。
历史上宁死不从,宁死不屈的人很多,两种说法的区别在于立场。
同样词还有顽固和坚持。
而决定他们做出这种行为的原因有很多,亲情,爱情,信仰,理想。
从物理意义上消灭他们并不能难,一发子弹,一把匕首,或者是几天的馊饭凉水。
难的是如何真正杀死一个人。
答案就是,毁灭他的精神,摧毁他的信仰,抹杀的情感,麻木他的感觉。
“只要在这签下认罪二字,供认出你的同伴,你就可以回家了。”
在某时某刻的某地,曾经发生过许多次这样的故事。
“现在是十二月份,你还穿着单衣应该很冷吧,只要签下字,你就可以回到家里面。”
“现在一定燃着炭火吧,还有干净的床和晚饭。”
“你还有老母亲和妻子,孩子也不过几岁,真的有必要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牺牲自己的大好青春吗?”
“这双手本该和我一样办事,挥手间掌握无数泥腿子的性命,何必为了几个相识不过几天几个月的人,让它沾满泥污。”
这个过程是残酷的,也是真正抹杀一个人的过程。
在这种话语下,有人屈服了,于是他们从人变成了更凶恶的走狗。
相比较主人而言,他们咬人更狠,只为了证明他们可笑的“忠诚”。
笑话,连他们的狗链子,都是把这两个字撕碎后才换来的。
可是有些人坚持住了,他们很多都无名无姓,也都有母亲,父亲,到了最后守住了继续做一个人的权利。
唐枫从小就知道,他们是值得敬佩的,可这不代表,那些庸碌的,那些屈服的,就可以在简单认错之后,堂而皇之的生存下去。
偏偏这群犬还很多,他们有得已经在苟延残喘,有的还活跃在各个地方,并且日子还大多不错。
唐枫没有那么伟大,身为一个需要保护自己的恶人,对于这些漠视生命,高高在上的人,他能做的只是要用更残酷的方法对付他们。
银涟剑碎,与剑交修的平望遥,气息正在迅速跌落下去,引气九层的修为,将成为过去式。
或许早就没人知道,这一次争端的开始,仅仅是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奴隶。
在那个奴隶被杀的那一刻,唐枫心中早就想到了与今日类似的场景。
胸中那股郁郁不平之气,终于在这一口被他缓缓吐出。
“以后你的修为想要重修回来,怕是不易了,可到了现在,我才觉得你又有了做一个人的机会。”
唐枫拍了拍平望遥的肩膀,随着修为慢慢散去,后者的眼神中满是空洞和迷茫。
听到唐枫的声音时,平望遥的眼睛不自觉的看向他,似乎瞪着一个答案。
唐枫凑到他耳边笑着说道:“才怪,你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