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洮南送来的,我们孙大人就喜欢吃甜食,特意让洮南的饽饽铺给预备的果匣子。吴老兄尝尝味道,虽然不能和关内比,但是在这地方,已经算不错了。”
吴敬孚并没动点心,而是问高升“现在白城附近,还有没有柔然人的踪迹?”
“早没了,这一仗他们吃了大亏,几千人都栽进去了。孙大人带着骑兵又很扫了一回,连杀带俘虏,又是好几百,柔然人伤了元气,轻易不敢到这边来,这里太平的很呢。而且徐制军在关外要行新政,白城也要设立垦荒局,不少商人往这里赶,买地皮造房子,为了以后能发财。为了保护这些商人,我们也要把附近的残匪肃清,否则马匪横行,哪还有商人敢到这里来做生意。”
吴敬孚点点头,与高升闲聊几句,复又问道:“现在的客是哪一位?”
“洮南商会的李会长。吴老兄应该就是坐他们的车来的,这么多物资,怎么交易,用现金还是用东西顶,都要谈的很仔细。这是现下第一等的大事,小的也不好去扰。”
吴敬孚不再说什么,只在那里看着表,足过了一个多小时,见赵冠侯亲自送李会长出去,两人有说有笑,似乎生意谈的不错。等他回房之后,时间不长,就请吴敬孚。
对于这个兄长身边来的人,赵冠侯很是客气,又是给坐位,又是给茶水,又问了问沿途辛苦,现在住处等杂事。直到吴敬孚把作战计划拿出来,赵冠侯只草草翻了几眼,就放到了一边。
“吴先生,这事不急,你大概还没来过白城,这两天不要急着回洮南,可以在白城好好玩玩,回头跟商队的马车一起回去。替我谢谢大哥,他把洮南管的不错,商人都说他的好话。商人的生意得做,我们部队的军需补给就有来路,这是他的一桩大功劳,我们前军要谢谢他。”
看着赵冠侯,吴敬孚心内对其暗自做着评估,他当初差点就到武卫前军投军,做了这位国朝少年英杰的幕僚。
只是他终究是秀才出身,对这个混混出身的将军并无好感,且自古来锦上添花,何如雪中送炭,自己去投奔,也难以显出手段,未必能够出头。除此以外,两人的年纪上,也是吴大赵小,一想到要在比自己年轻的人手下供其驱使,吴心里就不痛快,这件事终究没有成功。今日看着赵冠侯叼着象牙烟嘴,悠然自得吸烟的样子,似乎颇为志得意满,不打算冒辛苦追击柔然兵,心里对其评价又低了几分。
“大人,兵贵神速。柔然马贼此次虽然伤了元气,但如果其窜回草原,用不了几年就能恢复力气,再行寇关,到时候想要消灭他们,就很难了。”
“吴先生,你就放心吧,他们大老远来一次,没有抢到东西就回去,部队都维持不住。所以陶克陶亥现在绝对不会收兵,他两个儿子都在我手里做俘虏,结拜兄弟也在我手里,家底又赔个差不多。不做几笔大买卖,搞几笔大的,又怎么舍得走?”
“正是如此,才不能大意。只有千日做贼,未闻千日防贼,若是稍有不慎,为柔然人坏了咱们联扶桑破铁勒的大计,则后患无穷。敬孚于关外游历之处甚多,百姓为铁勒人所害之烈,敬孚亲眼目睹,心内如焚。铁勒早一日战败,百姓则早一日脱离苦海,若是铁勒人获胜,则我关外土地固不复为朝廷所有,更可怜的是无辜生民,也要继续受铁勒人的戕害。请大人为苍生念,为朝廷念,尽早出兵,扫荡残匪,还百姓一个安宁世界。”
赵冠侯打量了面前这个清瘦的书生几眼,微微一笑“吴先生,你言重了。现在的情形是这样,我的部队连续作战,士兵疲惫,损失也很大。兵源、武器、弹药都需要补充,军饷犒赏也要发放,这些东西不补齐,盲目的出战,是对这些将士的不负责任。你的计划书写的很好,我会向朝廷为你请功,今晚上我设酒席款待你,再请你看戏。有几个唱蹦蹦的女人很不错,马寡妇开店,唱的别有一番风味。”
吴敬孚脸色微变,几欲发作,但考虑到上下关系,只是铁青着脸告辞而出,心里却对赵冠侯的评价低到了极处。孙美瑶从后面转出来,坐到赵冠侯身边问道:“你怎么不对他说实话?”
“他替扶桑人当过情报官,跟情报机构联系太深,又是救国救民的大算盘,不考虑部队得失利害的小帐本,我怎么敢对他说实话?我就盼着柔然人替我多抢几个扶桑人的仓库,再把他们一往打尽,把战利品当贼脏一吃任谁也说不出话来。这种话只能咱们自己说,跟他说不着。”
赵冠侯又看看吴敬孚的计划“这人带兵打仗是个好手,跟在大哥身边,能替他办许多事。可惜,跟我合不来,他做人太耿直,没有自己的小算盘,到我手下,早晚也要闹翻。今天他对我有意见,是再好不过,将来我们两个少来往,比什么都好。”
孙美瑶没好气的看他一眼“就你的鬼心思,外人哪个猜的透。今晚上李老三要请你看戏,跟你说好啊,只许看,不许胡来。”
士兵们杀猪宰羊,享受着犒劳,把军饷和赏金扔在了那些北里女人身上。赵冠侯则陪着孙美瑶纵马打猎,或是听曲看戏,一连十天过去,自绿林之中,传来一个不利的消息。
绰号薄天鬼的扶桑籍强盗头目薄益孙中了柔然人的埋伏,全军覆没,薄益孙自己,也中弹而亡,其整个势力被连根拔起。柔然人挟此东风,又连续扫荡了十几个扶桑人的兵站、仓库,匪势复炽。
就在第十二天头上,扶桑的特使板西八郎,带领着一个特别小队来到白城,拜访赵冠侯。(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