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韩武是个懒虫。
你让他干活,他怕不是走一步,然后在退后三步。
可是你要是说让他回家得话,韩武立马便展现出了什么叫做‘其疾如风’。
几百里地的路程,他不到两天竟然就从潼关返回到了长安城。
将兵马交付到了城外大营的张飞手中。
韩武都懒得回应张飞的那句‘中午留下来吃饭不’的话。
直接跳进了自己的车里,命令齐如风即刻回府。
他就不是工作的料!
待在军营里面一天就浑身难受!
然而,当车马行进到长安城的时候却出了一点小插曲。
“站住!”
只见为首的一名士卒自是硬着头皮,咽了咽喉咙强忍着内心的胆颤带着人拦住了韩武的车马说了起来。
“我们要查验一下这些被拱卫着的车驾!”
毕竟,作为长安城首屈一指的军功侯。
韩武的车马走到哪里,那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毕竟,单单是那被铁甲精锐们护卫起来的女眷车马就已经足够吸引人眼球了。
是以想要认不出来韩武的车马,反倒是颇为有难度。
往日里守候城门的士卒以及官员们,见了之后也只是稍稍客套一番,便放行了。
毕竟,谁也不愿意得罪雍侯府的人。
只不过今日,这些人的表情多多少少的在外人看起来是有那么一些些的大胆了。
“嗯?”
与韩武一起回长安城的慕容霸当即秀目一瞪策马走了过去,用马鞭指着那名士卒便厉声责问了起来。
“你可知道这是谁的车马?这是雍侯府中的女眷。冲扰了雍侯,你们拿什么担责!”
“慕、慕容将军!”
那士卒一看到这里当即便吓到腿软!
与韩武那标志性的奢华一样,慕容霸的绝世容貌也算是成了长安城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毕竟,胡人出身、且十五岁因军功封侯的人物在大汉一朝是绝无仅有的!
并且最为关键的是,在军营内的人都知道,慕容霸在治军方面极为的残暴!
比之张飞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刻当慕容霸一看到有军士随意的冒犯之后,当即便想要扬起鞭子来给对方一下。
然而便在这时,一旁依靠着城墙,从而新搭建的屋子里传出来了一道熟悉的轻佻声音。
“住手。”
慕容霸的鞭子停顿了下来,随后便颇为惊讶的望去。
只见韩繇嘴里叼着根牙签,身上穿着还没有系紧的盔甲,一边提溜着裤子,一边哼哼唧唧的走了出来。
“是我让他们查的。怎么了?你有意见啊?”
韩繇看起来十分的不爽。
当然,他的这个不爽是情有可原的。
毕竟,谁要是从原来的城门校尉,被韩武一封奏疏给降为了区区就管辖了十几二十人的守门官的时候。
他的心里都是极其的不爽的!
是以,当听闻韩武的车马即将到来之后。
韩繇想也不想的便命人拦住韩武的车驾,打算问个清楚!
他还是不是你的亲侄子了?!
还是他老父韩暨从哪个山旮旯里面抱回来的?
怎么人与人之间的待遇差距那么大!
“二公子。您怎么在这啊?”
慕容霸一看到是韩繇便将鞭子放了下来,急忙下马走了过去。
“您怎么能干这种事情呢?快跟我回去吧!”
说着的同时慕容霸便想让人给韩繇收拾东西回府。
然而却见到韩繇当即一摆手便皱起了眉头。
“你们别管!”
随即便背负着手摇头尾巴晃的就走了过去。
先是握拳轻咳了一下,紧接着便表情认真的说道。
“本官……”
“你官什么官你官!”
韩武老早便听到了韩繇的声音,是以打开了车门裹得跟粽子一样的抄着手,仅仅露着个脑袋望着他。
“咋?你一天到晚心心念念的让我给你找份工作。这不找到了吗?”
“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嗯?”
韩繇的眼睛瞬间便瞪得犹如张飞一般的大,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韩武的方向便质问了起来。
“有你这么对待自家人的吗?”
“咱们俩人从小一起长大,你就这么对我?”
“我这是为了你好。你懂个屁啊你!我的一片苦心就这么付之东流了是吧?”
“我没有感觉到你一片苦心。”
韩繇吧嗒了一下嘴就吐槽了起来:“我只感觉到你一片狠心呐你!”
韩武一脸的怒其不争。
怎么韩繇就不能理解他的一片苦心呢?
将韩繇发配到这里,自是韩武故意而为之的。
毕竟,你想。
伴随着刘备集团越做越大,肯定是会吸引来各式各样的奇人异士的。
而韩繇,作为一个正统的列侯世家出身的超大纨绔子弟。
自己这么做了,他肯定是内心不爽的。
而在他内心不爽的时候,巡查往来游客亦或者说是士人的同时。
早早晚晚的便会因为内心里面的邪气和别人杠起来。
到了那个时候,别人在一打听他是雍侯韩武的侄子。
自是只得强忍着怒气,然后一看到刘备集团麾下的自己其家风都这么哥熊样子了。
那么自然而然的那些有本事,且脾气大的人就会甩袖离去了。
这也是一种变相的自我宣传!
用以让外界之人,好好的都知道知道自己的‘恶名’!
一想到这里,韩武便觉得自己的这个计策简直是爽极了。
他甚至都在内心里面暗暗的发誓。
倘若是说,这一次还不成功的话,那么他就、那么他就……
他就不组织脱衣舞娘乐团了!
“切!德行!略略略!”
十分随意的命人将韩武此次出征没有用完的丝绸锦缎,赏赐给了手下人。
韩繇冲着韩武车马离去的方向,做出了一个那样的滑稽表情。
反倒是那些手中拿着雍侯府锦缎的士卒们,一脸的不可置信。
只见有人弱弱的站在那里,感觉手中的锦缎仿佛扎手一般的问了起来。
“队长。我们还是……别要了吧?”
即便是再有文化的人都知道什么叫做,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虽然说不晓得,堂堂雍侯的亲侄子,咋屈尊就当了区区一看守城门的小队长了。
不过,韩繇的赏赐,他们大可不必当真。
毕竟,你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韩武不是。
“哎!”
韩繇一脸的不耐烦,随即摆了摆手说了起来。
“让你们拿走就拿走。顺便宰条狗,天冷了,晚上炖汤喝!”
“是。”
士卒们见此只得诚惶诚恐的将韩繇赏赐的锦缎收下。
不过很快,当送韩武回府之后。
慕容霸便谢绝了韩武留自己在第一阁吃晚饭的想法。
离了雍侯府,先是拜见了自家老父亲之后,便洗了个澡,换了件衣服便打算带人把韩繇接回去。
即便是叔侄二人闹别扭,也不能让别人看笑话不是。
然而,在一想到韩繇那和韩武没啥两样的倔脾气。
知道不能用强的,稍稍迟疑了一下,慕容霸便又先去请了羊衜。
他嘴皮子溜,由他劝说的好。
“慕容将军!”
一众看守城门的士卒们自是颤颤惊惊的往后退了一步。
而慕容霸神色冷淡的瞧了他们一眼,便问了起来。
“二公子何在?”
“正在屋子里。”
一边说话,那士卒感受到慕容霸冷淡的眼神,便想将中午韩繇赏赐给他们的锦缎奉还。
然而慕容霸却是不屑的说了起来。
“赏赐给你们的,你们自是收下便是了!”
说完,便下了马,在几人庆幸的眼神之中走进了屋内。
此刻,韩繇正百无聊赖的裹着纯虎皮制成的大衣,盘着腿坐在炕上,自己跟自己下棋玩呢。
旁边的炉子里还用小火煨着一块狗脖子加枸杞炖成的汤。
“哦。玄恭、羊公你们来了?”
“篮子里有家中暖房内种植的水晶葡萄。你们自便吧。”
很显然韩繇还是一肚子的气。
而羊衜见此倒是笑了笑问了起来。
“二公子,您如今好大的兴致啊?”
一边说着,羊衜也不着急似得,脱下了鞋盘腿坐在了炕上问了起来。
“二公子。您是真得不打算回侯府吗?”
“哼!我回去干啥!”
将香木制作而成的棋盘重重的扔到了角落里,韩繇便冷哼了一声:“看那个老小子就来气。”
“唉。”
只见慕容霸一边盛了三碗汤放在了矮桌上,自己端起一碗来一边喝着暖暖身子,一边劝了起来。
“都是自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二公子您又何必与雍侯计较呢?”
“我很大度了好吧!”
一听到慕容霸的话,韩繇的肚子里似乎是有无尽的埋怨要发泄出来。
“从小到大他都是那个样子,每次惹祸,他都是跑的最快的。这次倒好了。”
“直接妨碍我进步了!还好意思扯什么。我的一片苦心就这么付之东流了是吧?呸!”
“无耻啊!他也配说出来这句话!温良的嘴里能蹦出来数九隆冬般的屁话,也就是他了!”
只见羊衜闻言微微一笑,刚想要说些什么时候。
忽然便后知后觉的一怔,紧接着沉吟了一下就开口询问了起来。
“公子。您刚刚说什么?雍侯的一片苦心?”
“对啊?他的屁话怎么了?”
韩繇翻了个白眼。
然而很快,他就与慕容霸二人发现,羊衜抱着双臂坐在那里表情似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