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睡会,并用手揽住她。陆玉芝太困了就依他所言,抱着他的手臂睡着了。梁王带着她慢悠悠的走着,一手持缰抱着她的腰,一手紧紧的环着她的上身并用手掌托着她的脸,感觉到她的唇轻轻贴在自己的手心,让他为之一颤。她的头发被风吹起来,不停的刺挠着自己感觉痒痒的,但这种姿势也不敢乱动只能忍着。
不知多久,陆玉芝被饿醒了,她睁开眼怎么在床上?看外面天要黑了,难道回到府里了?坐了起来看这布局也不像王府的规格。她穿了鞋子,下榻去倒茶喝,饿得她才抿一口就不想喝了。看屋里没人,暗道梁王去哪里了?
起身去开门想出去找吃的。才开门就看见梁王正接过小二手里的托盘,转向自己走来。见自己醒了他面上甚是欢喜,进了屋子。梁王含笑打趣她:“饿醒了?”
陆玉芝不好意思的笑着点点头。他把汤面捧到自己眼前。面上还有一只鸡腿,鸡汤的香气让她更加的饥饿,陆玉芝问他他不吃吗?
他说自己吃过了。
自己饿极了只埋头吃面。一面听他说天热店里的食物不新鲜,怕她吃了肚子疼,所以就叫店家煮了碗面。看他就这么看着自己,要是换作平时,梁王这么看着自己,自己肯定要说他。只是现在饿极了懒得去管他了。
梁王看她吃完了问道:“吃饱没有?要不要让小二再煮点送点上来?”
陆玉芝摇头说着不用了。接过他递来的帕子擦拭嘴边。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梁王回答一个时辰。说她睡得很香,自己也没舍得叫她。
陆玉芝看他这态度也表示自己略歇会就启程。
梁王一面答应一面给自己续茶。
在他抬手的时候看到他手腕背部有个黑红色的血痂。遂问:“你怎么受伤了?”说着把他的手拉过来,掀开衣袖,整个小臂好大一块疤痕,看着痂的颜色像是最近的。
梁王按住她想探个究竟的手,不紧不慢道前些天圣上叫自己去行宫看一匹献上来的骏马,圣上驾马的时候出了意外,自己救驾的时候也受伤了。见陆玉芝十分关心自己,心中欣喜万分。
陆玉芝问:“这么凶险的吗?”又皱眉道:“是不是很疼啊?”
梁王安抚她道:“我这只是擦伤,阿寻不用担心。只是可怜了另一个侍卫,被马踩中腿,不死也得残了。”
陆玉芝又问:“那圣上呢?”
梁王答:“圣上被摔下马背没受重伤,在宫里躺了一天就好了,对此事大发雷霆,严惩了负责此事的人。”
陆玉芝挪了板凳坐到他身旁,想多探听。看梁王摇头的样子。陆玉芝转念一想,拉着他就退房去。随后骑马离开。
四下无人了,陆玉芝才大胆说道:“我感觉这事不简单。一般来说没驯服好的马,谁敢让皇帝坐上去?”
梁王同意陆玉芝的这番话,道:“本王也担心有意外,还事先去骑了两圈,众人也看着,那马怎么看也不像不稳定的样子。而且这马还是贤妃的娘家亲戚负责的。这事只怕是。”
陆玉芝接他的话道:“贤妃有皇子,也深得圣上宠爱,她娘家献上来的马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梁王“哦”的一声问:“何解?”
陆玉芝道:“你想想,如果有问题,那不是明目张胆的告诉所有人是她要害皇帝吗?这一定是被人陷害了!这后宫的水可真深啊。人心险恶!亏得我爹为了巩固自己的乌纱帽,还想着把我嫁给探花郎或送进宫呢!”随后想到什么打趣他:“要是姐姐不跑,现在你是不是得叫我一声嫂子了?”
梁王笑道:“阿寻你这小脑袋瓜都想着什么呢?这不更能说明阿寻的夫君才是本王吗?”
陆玉芝语气沉重道:“还有就是,你骑的时候就没事,到圣上就出事了,我担心圣上多多少少会怀疑你一些。”
梁王笑道:“从前也不会,现在更不会的。”
陆玉芝问为什么。注意到他勒住马,扭过身去看他,他注视着自己。
梁王道:“本王寄给阿寻的每封家书,阿寻回的每封信都经过皇兄的手。皇兄都明白本王一心都在阿寻身上,怎么会去做害他的事?”
陆玉芝听到这话一瞬间脸上通红:“你,你都知道会经过圣上的手,居然不告诉我!亏你还写得出那些难以启齿的话!你都不害臊的吗!”
梁王忍不住抬手轻抚她的面庞:“可本王思念阿寻,何错之有?”
陆玉芝羞愤道:“可我写得那么丑的字都让圣上看到了,你还不说!我丢脸都丢死了!”
梁王宽解她:“阿寻别担心,皇兄知道你的情况,他干嘛笑话你啊,他想知道的是你我有没有什么越矩的行为,才不会注意那些旁的。”
言罢就扬鞭策马驰骋。
陆玉芝听了他的话才放下心来。
期间时不时攀谈几句,天黑了才回到王府。
陆玉芝回去沐浴洗漱,事毕。陆玉芝在院里乘凉,有一炷香,时不时瞄向洞门的方向,那个人居然没来找她。一想到他和自己成亲的缘故就觉得心凉半截。
宁儿在侧开口说:“王爷在兵器房练武呢,今夜估计不来了。”
陆玉芝翻着诗书,口是心非的说着:“提他干嘛?而且这么晚了练什么武?不想睡觉了?”
宁儿说:“王爷三天前救驾摔了之后,连着前几天没练加起来有八九天没练了。这不是好得差不多了,天又凉快就练练喽。”
陆玉芝心里一震:“三天前?也就是我在相府的时候就发生这事了?怎么没人告诉我?”
云舒亦附和:“这还不简单吗小姐,王爷他不想让您担心啊,还特地嘱咐了所有人不许和您说的。”
陆玉芝听罢心里五味陈杂的,有些坐不住。但仍不愿表现出来。
云舒进屋去拿了一瓶跌打酒出来:“小姐,王爷这么宽待小姐,小姐也该回个礼才是。”
陆玉芝才起来道:“说的也是,礼尚往来。”
言罢让云舒陪自己去。不许旁人跟着,万一自己有什么失态的行为岂不是丢人了。二人走了许久才到兵器房。兵器房前的院子通亮着,梁王正赤着上半身在那里舞枪,麦色的肌肤,粗犷健壮的身躯,陆玉芝哪里见过这场面,一瞬间面红耳赤心脏扑腾乱跳,慌乱的拉着云舒缩回洞门后。云舒问还要去吗?
陆玉芝突然想起了在土匪窝里那次。他强忍着意乱情迷的模样,联合眼前所见,还有新婚夜的时候奶妈拿的压箱底要她学,这种感觉就像是中了软筋散,脚底发软,心里灼烧的慌乱。
忙在心里对自己说着这人是无情的所有局外人塞给自己的,自己才不喜欢他!还是陈雨更得她的心意些。是啊,陈雨,陈雨才不会把她囚在一片笼子里,陈雨会带着她去云游四海,自由自在的无拘无束。压下胡乱跳动的心,随后让云舒和自己进去。
梁王被突然造访的陆玉芝惊到了,忙从侍从手里拿过衣服要披上。
他转身过去的时候,陆玉芝看到了他右手臂上被拉了好长一条疤,和许多长短不一的擦伤,右边肩胛骨的位置有巴掌大的淤青还没消,按住他要披衣服的动作,“你怎么受伤了也不和我说的?”再往下看在后腰的位置也有许多个小的淡淡的瘀紫。
梁王轻拍她的手,说自己没事,一点擦伤不足为惧。随后披上衣服。
看着他的胸膛又是羞怯又是担心的。他都这样了还大老远跑去找自己,是担心自己有意外还是留想把自己锁在他身边?转身拿过云舒的药酒塞到他手里:“给你的。免得叫人以为我是那没良心不识好歹的。”
梁王一怔,看了一眼云舒复折回道:“是本王不许人告诉阿寻的,谁编排阿寻了?”
陆玉芝道:“没有人说,但有人会想。罢了,你早些休憩,我回去了。”
梁王叫她等等,说自己穿了衣服送她回去。
陆玉芝言道不用了,让他自己沐浴洗漱早些安置,明日还要上值去。随后回到东院里预备安置,只是脑海里不住的浮现梁王的身躯,那副体格难怪直接单手把她捞起来。然后就是各种不堪入目的设想。快到子时了仍旧睡不着,陆玉芝还没退出来那些冲击,不停的给自己施压让自己忘记。心里暗道不该去想梁王的诱惑,应该想如果和他吵架了,他一拳能打死自己。这么一想心一下凉了半截,没一会就沉沉入睡了。
凌晨的时候有人轻轻的摇着自己,陆玉芝“嗯?”的一声猛地睁开眼!
烟染问她怎么了?怎么这么急的呼吸。
听她这么问自己,陆玉芝一时间脸涨得通红,她支支吾吾说见鬼了,自己做梦被狗追。她拉了薄纱盖住自己说没事的,睡了。自己嘴巴上是这么说的,实则却是做了荒唐梦,梦到自己居然主动勾引梁王,却是和叶杉在马车里做那事。
叶杉?!自己不爱做梦的,怎么会这样?难得梦见叶杉一次居然是这样的。太荒唐了!尤其是梁王,在梦里居然勾引不动!他居然跟柳下惠似的对自己一点欲望都没有!莫名的失落生气替代了燥热的面庞。不知想了多久又睡着了。
次日昏沉沉醒来,昨晚真是胡思乱想一夜都没睡好头有点痛。梳洗完毕用过早饭,照例在正堂坐着听女官汇报。随后查账写字。在写到“见一叶落而知岁之将暮”的“叶”字的时候想到了叶杉。遂在纸上也写下“叶杉,怕毛毛虫的男子汉,还怕酸”想着忍不住一笑,随后又写“阿江姐姐,外刚内柔的侠女。”想到上次一别,都忙忘了他们了。遂叫烟染去拿一幅地图来。
到午饭的时候,菜品比平时多了一倍,宁儿说梁王到这儿来用午饭。正说着人就来了。
屋内众人齐齐下拜,陆玉芝不理他只是口头问好。他穿了一件杨梅色麒麟团纹的圆领袍,腰上一条玉带系着,破天荒的没佩戴那个香囊了。陆玉芝心下一沉,说着:“这天也开始凉起来了,怎么还大老远的跑这儿来?不累得慌啊。”
梁王让人都退下,才说道:“阿寻何必明知故问?”
陆玉芝道:“干嘛都让人下去,你不会想让我给你布菜吧?你可别做梦了。”
梁王道:“岂敢劳动阿寻啊,本王要有那心思这饭都吃不成了。”看着她欲言又止的。
陆玉芝听他这么说,遂叫烟染云舒进来伺候。
饭毕,喝着茶,梁王说总是在荷花池那里就止步,今天就带她别地方逛逛,王府里的景致还有很多处的都不赖的。
陆玉芝揉揉太阳穴道自己夜里没睡好,懒得走动。说着想起那个梦境,脸又开始发涨发烫,忙用扇子掩着起身钻进书房里,并随手拿起一本书来看。
云舒开进来问要不要传师傅进来授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