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瑶闻言大惊。
她万万没有想到,姜云染竟然会当众承认自己是霜华居士。
这怎么可能?
前世,她也是机缘巧合,在草庐中见过霜华居士的画。
她深知“霜华居士”的名号,一辈子都没有显露在人前,所以她才敢明目张胆地临摹她的画作。
事实上,她也做得很成功。
不但祁晏初欣赏她的画作,就连白大儒都主动收她为关门弟子。
如果姜云染真的是霜华居士,那上辈子为何从未展露人前?
她不信,这世上真的有人能做到抱宝怀珍,还深藏若虚,怎么可能有那样的傻子?
白大儒自然也是不信的。
他沉眸盯着姜云染,质问道:“你说,你去过江南的卢氏草庐?那你定是见过那位隐世的卢大儒了?”
“她何止见过?她还是老师最得意的关门弟子。”
随着一道清朗如溪的声音响起,众人纷纷转头望去。
就见宸王与一位身着素色长衫的年轻男子缓缓走来。
姜云染一眼就认出了裴玉卿,当即激动地起身,嗫嚅道:“义兄。”
“你还知道我是你义兄?”
裴玉卿再见到自己看着长大的小丫头,自然也是欣喜异常。这么多年未见,他与老师总是时不时地想起她。
谁曾想,这丫头竟如此狠心,回到京城后愣是一封信都没往回寄过。
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眸蕴着薄怒,但泛红的眼角却泄露了他的心思。
在场众人几乎没有人见过裴玉卿,但凡是有些见识的人都知道,卢大儒这一生收过一个得意弟子,就是擅长著书立传的玉尘先生。
前阵子,传闻玉尘先生批注的兵书现世,曾引起过一阵轩然大波。
就连几国潜伏在京城的探子都惊动了。
可见此人的地位如何。
白大儒第一个反应过来,打量着眼前这个年纪轻轻,书生打扮的男子,怀疑道:“卢大儒虽闻名于世,但他曾立过誓言,此生绝不入世。卢大儒的弟子,也随他生活在草庐中。你说你是玉尘先生,有何凭证?”
“本王就是凭证。”
宸王短短的六个字,掷地有声,成功地堵住了白大儒的嘴。
没人敢质疑他的话。
裴玉卿环视着在场的众人,发问道:“这一路过来,听说有人冒充我义妹的名号。何人如此大胆?站出来,叫我好好瞧瞧。”
“玉尘先生,就是秦若瑶。她说寒梅傲雪图是她所画,还因此拜了白大儒为师,简直不要脸!”
虞桑巴巴地说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奚落秦若瑶的机会。
秦若瑶眸光阴鸷地瞪着她,恨得咬牙切齿。
祁晏初不愿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不甘地反驳。
“若瑶从未去过江南,如何能临摹得了卢大儒高徒的画作?她作画的时候,当着鸿鹄书院所有人,他们皆可作证。但没有人见过卢大儒那位高徒的画,如何能令人信服?”
此言一出,刚刚已经偏向姜云染的人又不禁动摇起来。
没错,谁都没有见过草庐中的那幅画,怎么就能证明真的存在呢?
裴玉卿凉凉地睨了祁晏初一眼,冷笑道:“你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