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末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把石片……刺进它的眼珠里!
全身最脆弱的部分之一,最敏感也最致命,直连大脑神经。他用力地将刺进猛兽眼球的石片继续深入,徒手握住,哪怕手心被相互作用的力量划出深深的血痕,也依然绝不放弃。
这样的姿势,这样的角度……虞末伤到野兽的同时,也把自己暴露在被踩踏的风险上。
草原上的狮子们在捕猎大型猎物时绝对不愿让自己暴露在凶狠的铁蹄下,他们更倾向保持更高的位置,而不是被猎物拖行。
虞末正暴露在这样的危险当中。
它果然开始尝试用坚硬的蹄子踩踏虞末,同时不断朝着乱石滩奔跑,企图利用拖行的力量让这只不识好歹的猎物被乱石刮破血肉,直到血肉模糊。
小毛球从虞末的手臂爬到野兽的头颅上,它挂在眼珠附近,张开布满利齿的小口,狠狠咬下!它的牙齿远比虞末想象的要更锋利,仅仅几息的功夫,便咬穿了一个小洞。
野兽发出更痛苦的吼叫,反抗愈发激烈,试图利用翻滚活活碾死虞末。
小毛球钻进了血洞里。
虞末依然死死抓住石片,不断深入,组织液和血液几乎浸满他的整个身体,他已彻底变成血人。他也分不清,身体上的多少血迹来自猛兽,多少来自自己的伤痕。
它愈发痛苦,这种痛苦来自它的大脑深处,虞末也能想象到,小毛球在它的脑子里如何凶猛地破坏,这种痛苦连虞末也倒吸凉气。
他感到挣扎的力量越来越小,猛兽逐渐力竭。
最终伴随“轰隆”阵响。
虞末和猛兽砸在地面,他一个翻身躲避开压顶的庞大身躯,躺在地上喘着气。身旁的大家伙肚皮不再起伏,已经彻底失去生命迹象。
他在地上休息几分钟,才缓缓爬起,用一点数去除掉身体内的毒素,又花费一点数修复伤口,还剩十点。他检查起大怪物的眼珠,血淋淋的洞口朝着他,不免让他生起一丝恐惧。
小毛球已经彻底钻进它的脑子了。
咔嚓,咔嚓。
他贴在硕大的头颅上,听见头骨里传来细微的响声,仿佛老鼠啃食,那种声音不断移动着,而当他站起来,对着一双死寂的黄色瞳孔,怪异感更胜。
……虞末可能小看了这只小动物。
它甚至不能算是“动物”,虞末也不知道它到底应该算是什么东西。野兽的脑袋上裂开一道红色缝隙,鼓起的小包一点点拱出,小毛球成功嚼碎了它的头骨,径直从上方钻出。
虞末的前额冒出冰冷寒意,仿佛被咀嚼的就是他本身。它朝着虞末发出不满的叫声,这一次虞末已经不能忽视它的声音,便伸出手,让它顺着手指爬上来。
它伏在虞末的肩头打理皮毛,一点点舔掉沾染的血迹与白色不明物。
见虞末僵直身体不肯搭理它,它又用爪子勾着虞末的脖子,“吱吱!”